2020欧洲杯决赛：意大利4-3英格兰，足球回家呼声沉寂，新冠疫情后的首次世界性足球赛事回顾_W66利来国际

有竞争的理念，也有基金会的政治

2021 年 7 月 11 日，2020 年欧洲杯决赛：意大利 4-3（点球大战 3-2）英格兰。

文：孔德刚

随着英格兰主帅加雷斯·索斯盖特让两名在决赛第 119 分钟替补出场的球员连续罚丢点球感到困惑，夏天“足球回家了”（1996 年欧洲杯的口号，成为英格兰球迷最受欢迎的欢呼声）的喧嚣终于平息了。作为新冠疫情全球爆发后的第一届世界足球赛事，尽管推迟了整整一年，欧足联仍然坚持将其命名为“2020 年欧洲杯”，仿佛关于比赛取消和延期的喧嚣已经一年多没有发生过，在时代的洪流面前有一丝孤军奋战：事实上，曾经在海中苦难的皇家马德里足球俱乐部主席弗洛伦蒂诺，正如几个月前倡导实施“欧洲足球超级联赛”的皇家马德里主席弗洛伦蒂诺所说，现代足球已经到了危机时刻——它不再是这个星球上年轻人最喜欢的东西。

在国内舆论场上，关于本届欧洲杯影响力突然下降，以及现代足球比赛越来越“丑陋”的讨论，也指向了一个事实：对现代足球的热情，已经成为中国 80、90 后人们的一种“复古怀旧”行为，无论是对欧洲杯关注度和影响力下降的担忧，还是对当今比赛的收视率和质量的批评，都与全世界对足球兴趣下降的趋势同步——类似于无数的输入文化，我们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在世界各地经历了一个世纪的变化，并被“上帝之手”、“小世界杯”和“意大利之夏”培养出来，对这届冠军非常满意的中国球迷圈，其实已经和全世界一起来到了现代足球发展演变的十字路口。

无论英格兰球迷多么热切甚至悲哀的期望，自 1966 年以来的 55 年里，足球都没有“回家”;但毫无疑问，现代足球的起源迟早会迎来足球“回家”甚至“宅在家里”的时刻，在工业革命浪潮中崛起的现代足球，起源于最底层、最朴素的工人阶级品味，最终被现代资本主义机制吸收、整合、打造成世界普遍的商业帝国，作为人类工业化和文化遗产时代的典型代表，经过近 150 年的风靡全球，我们对现代足球的热情、批评和迷茫，将变成夕阳般的怀旧和对过去辉煌的怀旧：作为大英帝国留给世界的最后荣耀，足球将回家，意味着对世界的最后告别。

“这届欧洲杯真的不好看吗？”

随着第二届欧洲杯从 16 支球队扩大到 24 支球队，本届杯赛仍然因参赛球队的实力而受到批评。2016 年欧洲杯冠军葡萄牙在小组赛中排名第三，并且仍然是证明扩军将影响比赛质量的重要论据。16 支球队分为四组，每组前两名进入四分之一决赛的赛制仍然被认为是足球界最具竞争力和激烈的赛制，1996 年、2000 年、2004 年、2008 年和 2012 年的五届欧洲锦标赛都被视为经典。在这种赛制下，每组有两到三支传统强队，严格的晋级条件让比赛从小组赛第一场比赛开始就成为生死攸关的战斗;在24支球队“四强小组也能晋级”的体系下，三场小组赛往往只需要一场胜利就能掌握主动权晋级，降低了小组赛阶段的比赛难度。

不过，从“观赏性”的角度来看，四强小组三线能够晋级的赛制也大大增强了小组赛第三轮的戏剧化程度：相比于以往胜负分明的制度，仅限于小组四支球队，难以将悬念坚持到最后一刻，影响全世界的“第三轮得分赛”，现在全民参与，有了前所未有的娱乐效应——连输两队的队伍不再提前淘汰走过场，反而至少有了破局的希望，而“丹麦童话”可以再写一次;六组全部球队都参与其中，不仅预选赛形势迅速变化，而且已经出线的球队未来的对手也将在遥远的将来被其他小组比赛的小变化所颠覆：葡萄牙在第三场比赛的 90 分钟内经历了小组第一、二、三、四名的“过山车”，而意外输球、濒临淘汰边缘的乌克兰队，两天后收到了“复活通知”，甚至进入了八强。这都是 24 支球队赛制的独特体验。是比赛本身的竞争和强度更有趣，还是交给场外命运的随机比赛更有趣？当代大众商业媒体显然更喜欢后者，后者更具对话性和话题性：“话语”的力量高于一切。

即使回到球场上，与前几届受到传球控制足球或防守反攻战术影响的比赛相比，本届欧洲杯的比赛质量也恢复了盛况。本届欧锦赛场均进球数达到了2.78个，不仅远高于上一届的1.92个，也远高于被誉为永恒经典的2000年欧锦赛的2.73个，也是自1960年以来举办的欧锦赛历史上最高的一届。伴随着极高的场均进球数的是参赛球队创造的进攻机会数量的显著增加，也是继 2008 年现代商业足球的传球控制趋势开始并彻底流行之后战术思想的重要回归：各大球队都吸收了时代潮流下的传球控制风格的精髓，但也重新创新了传统的同质化、缺乏激情和激进的传球和控制手段理论，结合国足传统，随着 2018 年世界杯的“复兴大中锋”，更加注重速度，“全攻全守”的新战术趋势随着空间的利用和三线的转换整合而流行起来，而宽开大合的“对抗”，再次成为游戏的主流态势。

意大利赢得欧洲杯冠军

我们看到意大利，可以巧妙地跑动传球和控制套路，但延续了链式防守的传统，英格兰，个人技能有了显著提高，但仍然专注于高速疯狂跑动和快速转移，丹麦、捷克、瑞士和乌克兰，他们延续了自己的传统，依靠身体素质、耐力和斗志，坚持经典的中锋打法，就连造成了传控足球“催眠效应”的西班牙，也开始重新拿起“翅膀齐聚”，以速度露出獠牙，坚决突破。另一方面，本届杯赛失意的球队，比如执着于防守、缺乏战术夹击的法国和比利时，导致了各条防线的脱节，前场功能重复、精神面貌薄弱的葡萄牙，放弃技术优势打出冠军式足球的荷兰，而德国的勒夫的“战车”，依然执着于经典的传球和控制，被时代抛弃，他们的失败与比赛的缺乏高度关联，几乎是同步的，结果相当公平：玩丑，快回家。在决赛中取得领先，明明有能力称霸球场的英格兰，却因为他们保守胆怯的战术思维，将球场和冠军拱手让给了别人，再次体现了当今现代足球的奇观与战术创新之间的正相关关系。

对于球迷来说，本届欧洲杯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然而，这样的争论，不仅是粉丝与非粉丝之间，粉丝与“伪粉丝”之间的争论，也是不同年龄段的粉丝之间广泛存在的。即使我们只谈论本届欧洲杯的“奇观”，在不同标准下甚至相同标准下，也存在着内在的矛盾和紧张，就像是对现代足球完整性的隐喻：本届欧洲杯就像《了不起的盖茨比》结尾所说的那样，我们在拼命地划着船前进，但我们在逆流而上，不断倒退;换句话说，足球的“进步”太慢了。

“工业化大批量生产的攻势，摧毁了小作坊式的精品攻势”。

其实，“真空球形”的足球战术变革就像时尚是一个圆圈，不断在极致与融合之间循环，而今天的足球战术趋势其实只是从十几年前的极端回归，驾驭潮流——从最直观的感觉出发，近几年足球比赛最直接的观影提升，体现在随机几何倍数的爆炸式增长上。本届杯赛，戏剧性的成绩呈指数级增长，事故接连出现，曾经被称赞多年的“奇迹”现在充斥着大街小巷，比赛日每天都有太多本杰明所谓的“惊天骇人”事件，被剪辑成短视频，在网络上大规模传播， “史无前例”“多年未见”已成为家常便饭，粉丝群的接受门槛甚至更高。毕竟，在看到西班牙和克罗地亚、法国和瑞士连续两次贡献 3：3 之后，乌克兰队第二天的最后第 120 分钟似乎不再神奇;在看到西班牙门将乌奈·西蒙的神级乌龙球后，斯洛伐克门将杜布拉夫卡日前的“排球扣杀”乌龙球也变得司空见惯;在过去，一个前锋错过了一刀就意味着他永远无法翻盘，但今天的前锋，像拉希姆·斯特林和莫拉塔这样的前锋，可以在一场比赛中获得几次绝佳的机会，即使整天“高兴”、“双脚”、不打空球是一种习惯，但他们仍然可以找到进球的机会，成为英雄。公平地说，我们会意识到，今天的足球场正在制造得更加快速、大规模和高质量，这意味着它并不逊色于历史上那些被称为古老奇迹的球场，而我们之所以没有赋予它们经典的地位，仅仅因为我们是同行和见证者：毕竟，没有人会意识到，他们亲眼所见也是历史的一部分。

为什么足球的随机性和戏剧性急剧增加？从本质上讲，当代足球最根本的进步和创新在于科技带来的技术创新：医疗水平的提高，更科学的体能训练，以及使用算法进行更精确、更直接的战术分析，从而引出比赛的净时间、比赛的节奏和速度，以及球员身体速度的显着提高。比赛双方攻防回合数增加，单场比赛传球次数增加，球队可以在单场比赛中发起更多的进攻，这就是所谓的“创造更多机会”，一定“量”的几何倍数增加也具有“质变”的效果，用马克思的话来说，就是“工业大批量生产的进攻机会，摧毁了小作坊的优良攻势”。但关键是，球员不是万无一失的精密机械，足球比赛不追求一种可以通过算法100%模拟的机械唯物主义，当比赛的速度加快，空间被切割和压缩，攻防逐渐融合，战术思维越来越直接和极端（传控的极致是让对手无法控制球，而防御的极端是让对方放弃防御，而二元性同时又是真正的功利主义），个体玩家的需求正在朝着功能化和分工明确的方向发展。当玩家在运动规则的范围内被推向身体、心理和互动的极限时，大规模生产对商品质量的影响不可避免地显露出来，玩家作为一个肉体凡人自然会不堪重负。

如此一来，虽然球员们获得的机会增加了，但处理个人机会的时间和空间也减少了，即使身体素质不错，随着比赛速度的攀升，也不可能在比赛的每一秒都完美地展示自己的技能和控制力，于是游戏的随机性和戏剧性爆发了，也完美地迎合了当今足球行业高度发达的商业发展对《惊喜》的持续生产需求。可能是过去的前锋在一场比赛中只能获得 1-2 次“绝佳机会”，留给球迷的就是他们精彩的进球场面;如今，像斯特林这样的“快乐前锋”，在状态不错的情况下，甚至可以跑动4-5次这样的机会，但是因为处理单球机会的难度增加，他只能打进1-2球，所以他们的“空球”花絮传遍了全网，球迷们也逐渐开始认同多年前那个“单球不再是必须进球”的荒诞观念。守门员也是如此，随着每场比赛的测试和扑救次数急剧增加，偶尔因能量下降而出现“分心”事件也就不足为奇了——过去，球迷们谈论日本门将南裕太将球扔进自家门的经典错误，而现在的国际足球赛场上，每周或许都会出现一两个“南都”不亚于南裕太本人的名场面，当代球迷对门将失误的门槛，大概是史上最高的：看过卡里乌斯和乌奈西蒙的球迷，你会对什么样的门将失误感到惊讶？

欧洲杯决赛的点球大战

其实，这就是老一辈球迷觉得欧洲杯越来越“难看”的根本原因——在“惊喜”的工业化大生产状态下，“惊喜”终究不会再是惊喜了。粉丝的门槛就像熵的增加一样不可逆转，对过去游戏记忆的无限美化和回忆，任何量产的“经典”都无法取代。熟悉的球员已经退役，最喜欢的战术逐渐改变，最喜欢的球队已经转变，总会有少数球迷能够纯粹从比赛的技术方面来热爱足球。对于被“上帝之手”、“小世界杯”（意甲）、“意大利之夏”（1990 年世界杯）培养起来，现在基本掌握了网络话语权的 80 后，但大多数忙于工作的 80 后，如果不经常关注各国联赛而只关注以往的比赛，如今的欧洲杯和足球已经呈现出奇异奇异的模样——那就是所谓“老球迷厚薄”。

这

“厚旧今”的理论，单就足球发展的范围而言是绝对错误的：在科技引领的体能技术战术革命的影响下，任何球迷记忆中的“梦之队”和“史上最强冠军球队”都将穿越时空被打败，即使面对现代更平庸的球队。但与此同时，老球迷的情感和观点也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一种理性，这属于人性本身：球迷过去美好的回忆是建立在一个又一个“人”的本体论上，建立在明星和英雄之上，建立在英雄创造的惊喜和传奇之上——而当代足球却在分批复制惊喜和传奇，它再也看不到一个个“人”：属于明星的时代已经过去，罗纳尔多和梅西统治了足球界近十五年的同时，意味着下一代明星是破碎和弱小的，也宣告了当代足球领域的明星和英雄。

当代足球可以提供一切，但除了英雄的幻觉;然而，足球是外来产品，而不是中国人必不可少的生活方式，它必须需要幻觉作为文化资本，没有幻觉的“第一运动”本体将不再迷人，反而必然会懦弱如平庸、庸俗。同样是中场挑球，你要永远记得1996年温网的大卫·贝克汉姆，但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一个月前还红遍全网的席克;同样在比赛结束前将比分扳成 3：3，世界杯对阵西班牙的罗纳尔多简直是神，谁会记得帕萨里奇（克罗地亚 3：3 扳平西班牙进球）和加夫拉诺维奇（瑞士 3：3 扳平法国进球者）呢？今天的世界大赛从来都不是人们为了一个目标成名的舞台，而是已经成名的球员建立自己的地位并获得实质性认可的镀金石;大众不会记住一个没有光环的普通玩家在最高舞台上的短暂瞬间，即使他们能够创造更多的惊喜，他们也不再能够成为传奇：在批量生产中复制他们的个人将永远失去他们的幻想和光环。

另一方面，随着足球不再是一项运动而是一场战争，它不再是一场普通的冷兵器战争，也不是相互对抗的阵地战，而是变成了某种工业化的、流水线式的未来虚拟战争，经典的前中场，带球的打法，足球之王梅西，以及璀璨的星光璀璨，他们都像工匠一样，在尊敬和遗憾中带着精神余晖，不可避免的死亡，对它的怜悯和悲哀，无非是掩盖了那无可挽回的残忍和绝望。当代足球，在算法的侵略和支配下，试图迅速转变为 11 个一模一样的 AI 仿生足球机器人之间的对峙，比赛最终可以演变成教练手中平板中的沙盘推演，这只是赛前模拟的最正常的实验数据的再现。人们都说现在场上没有明星，所有球员，无论位置如何，都要求有充沛的体力、主动的抢球、出色的球技和坚决的战术执行素养。于是，我们开始有了属于新时代的“Instagram 明星”：博格巴，一边跳舞、发型、说脏话一边顺便洗脏球，偶尔还来个远拍;马库斯·拉什福德，他本赛季做的慈善新闻比他打进的还要多;或者一个个，连名字和技术特点都记不住的王牌角色球员，但他们却是完美的战术拼图——当代足球是英雄的黄昏和噩梦，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和梅西能拿下历史上最好的，他们却赢不下属于贝利和马拉多纳的世界杯。

“好看，但并不完全好看”，这个风靡的网络 MEME“矛盾文学奖”式的总结，就是本届欧洲杯的核心内爆张力：从当代足球的发展趋势来看，它已经不能再好看了;然而，对于广大老粉丝甚至伪粉丝来说，进球、战术变化、戏剧性场面带来的“惊喜”并不能弥补失去英雄幻觉的遗憾，而“量变”不仅与“质变”相去甚远，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与之背道而驰;这甚至与本届欧洲杯和明年的世界杯应该如何壮观失去了联系，我们面临的问题是：现代足球在 2021 年对我们来说仍然“好看”吗？

“一切坚实和不亵渎的东西都在网络垃圾时代消失了”。

知名足球评论员王涛在本届杯赛开赛后不久的一次直播中表示，中国缺乏“热度”，与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合作不足直接相关。本杯国内直播版权的所有权较为复杂，分为电视转播权和网络转播权两个分支，网络转播权则由国内相对较弱的网络媒体购买。换言之，一个不能在抖音、微博、哔哩哔哩等当代“网络大众媒体”上自由出现的事件，就无法“出圈”，吸引一大群“伪粉丝”。

王的观点还挺有道理的，其实在比赛的下半场，很明显相关平台已经完善了策略，其他热门网络平台上的二次创建杯赛内容也明显增加。那么，为什么相关平台在高价买下欧洲杯的版权后，做出了这个后来被证明是失败的“独家”策略呢？显然，这种自豪感源于对现代足球在该国的影响的高度信心：他们相信像欧洲锦标赛这样的世界级、高水平的足球赛事可以在没有特别推广的情况下吸引足够的眼球——这一判断曾经是无可辩驳的公理，在 2021 年的网络时代已经过时了。我们不再需要引用统计数据来证明足球在 21 世纪年轻人享受的运动中不再是一项显着优势。至少对于中国来说，足球只是一种外来文化，在 80 年代和 90 年代凭借强大的官方媒体流行起来，经过多年的商业化改革，并没有真正塑造足球文化和球迷群体，欧洲锦标赛和世界杯不再是当今年轻人选择举办狂欢会理由的首选。

当我们感叹当代足球以产业发展的终极形式，分批创造了无数个“惊喜”，感叹现在只能在过去几年才能完成的一年里上演，感叹现代足球因为战术的微妙和动作率的大幅提升而更加精彩时，如今真正流行的电竞、短视频、综艺等“赛娱形式”，对足球作为广义娱乐内容的表现力进行了划时代的“降维攻关”。电子竞技很容易学习，一个人可以在手机上玩，而足球场越来越难找到和聚集人数来玩。一场电竞比赛大约5-30分钟，“短而快”，同时实现了潮汐的持续感官刺激，而一场90分钟的足球比赛现在已经高度工业化到速度和技术的巅峰，电竞的娱乐和刺激能力可能遥不可及;与此同时，现代足球的流水线生产已经将所有球员变成了被遮蔽的人工智能，随着梅西和罗纳尔多的年龄增长，他们正在走向诸神黄昏。

足球已经难以抗拒，足球如何抗拒呢？也能让球员的体跳更快吗？我们能否进一步加快比赛节奏，增加进攻和进球的数量？比赛数量可以进一步增加吗？当代职业足球运动员已经到了每周打一场比赛，甚至每周打两场比赛的艰苦程度，球员们早已身心不堪重负，当埃里克森倒在球场上的那一刻，全世界都在担心，所有因为球员的身心承载能力而改变赛制的建议都变成了一个道德问题，而资本和商业对职业足球利润的无限贪婪，正面临着作为生产者的球员最本质和最坚决的抵抗。毫无疑问，当代足球已经发展到某种工业化的最终形式，很难看到其进一步发展的技术和道德前景;这意味着，作为工业时代的产物，足球本来就不可能承受来自下一个时代的网络洪流，代沟的维度打击——一项诞生于 19 世纪的运动，即使与时俱进，也无法在 21 世纪真正战胜新兴强国。

“football comes home”之所以对英国人来说具有独特而不可替代的意义，是因为现代足球是一项真正走出工人阶级和人民的草根运动，而足球在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血液中闪耀着一种生活方式，具有身份政治的含义，带有融入血液的文化基因。英国以足球流氓而闻名，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意味着没有哪个国家可以依靠足球来激励和激励这么多来自各行各业的人，依靠足球来证明像英格兰这样一个帝国的最后辉煌和余晖，现代足球的发源地。同样，八九十年代被央视直播和足球报刊物培养起来的几代国内球迷的热爱和依恋，不仅随着当代足球的转型而逐渐减弱，而且到了 21 世纪，它就像一种与年轻人无关的自我感动的宏大怀旧，而它是对过去工人阶级叙事的空洞怀旧，是与时代抗争的孤独勇气;虽然据说足球起源于春秋时期齐国的淄博，但现代足球对中国来说仍然是外来产品，作为发展到资本主义晚期的工业化终极文化形式，它没有理由或可能在新的网络时代继续占据主导地位

“一切坚实且未被亵渎的东西都在网络空间时代消失了”。

悲伤的英格兰球迷

附言我们还能期待什么？

今年欧洲杯的主题曲叫《We are the people》。撇开歌曲不谈，前几杯前的珠玉太多了;歌词相当吸引人。作词人没有谈论狭隘的运动本身，虚无主义的“激情”和“热情”，也没有谈论前几版流行的拉丁美学的狂欢节般的享乐主义，而是真正体现了足球作为一项始于 19 世纪的运动的精髓和国际主义，实际上从资本主义社会的工人阶级中走出来并走向世界。

是的，也许足球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将不可避免地失去现在的辉煌和光彩，但国际主义是不朽的。我们是“恋人大军”，我们从痛苦、仇恨和战争的灰烬中走来，从都柏林的街道到巴黎圣母院的尖塔，我们必须手拉手、团结一致，我们必须比过去的人类做得更好，我们也能比过去的人类做得更好。

这或许就是我们作为粉丝坚持这份“时代的孤独勇气”的最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