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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去卡塔尔，让我看到世界杯，看到另一种人生的可能。无论肤色、国籍、文化，无论核酸阴性还是阳性，戴不戴口罩，大家都能和谐相处。

卡塔尔世界杯的口号是“现在就是一切”。三位中国球迷经历了换护照、城市沉默、航班取消、自我检测抗原呈阳性的过程，最终出现在球场上。他们看到外面的世界，就像“又到了2019年”。

世界杯现场，“阳光明媚”

35岁的河北人彭飞，千里迢迢来到卡塔尔看世界杯，发现自己“阳气”了。 11月27日晚，阿根廷对阵墨西哥的比赛中，88966名观众涌入球场，创下了世界杯28年历史上的新纪录。歌迷满地高歌，喧闹声“震耳欲聋”。彭飞坐在看台上，几乎整场比赛都在睡觉。

下半场梅西为阿根廷进球。彭飞被“海啸般的声音”惊醒。面前的两名阿根廷球迷怒吼着，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但彭飞只觉得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走出体育场后，他摸了摸额头。确实，他发烧了。

白天，彭飞感觉不太舒服。他在房间里小睡了一会儿。房间里很热，他出了很多汗。他起身，将浴巾铺在床上。睡了快一个小时，他发现浴巾和床单都湿透了。下午去粉丝中心办事的时候，他又感觉浑身发冷了。一位和他一起旅行的朋友借给他一件外套。也许他中暑了，他想。吃完饭后，他决定去买点药。朋友给他推荐了感冒药，他临走时带了两个口罩。

下午另一位当地朋友开车送彭飞到了球场，两人相约一起观看比赛。车上还坐着一位朋友60岁的父亲和他6岁的孩子。彭飞告诉朋友，他好像发烧了，但他仍然拒绝乘坐他们的车。朋友的家人坚持让彭飞上车，似乎并不介意。

抵达卡塔尔后，彭飞的心情非常激动。他几乎每天看三场比赛，经常只睡两三个小时。但那天晚上他睡了八个小时。当他醒来摸自己的时候，发烧似乎已经退了，但体力还没有恢复。他原本打算去看日本与哥斯达黎加的比赛，但现在不去了，只是在球迷广场的树荫下休息。那里的大屏幕上正在直播。他坐在沙发上看了两遍，就睡着了。当他睁开眼睛时，天已经黑了。

第三天，他开始流鼻涕、喉咙痛，偶尔咳嗽，但味觉、嗅觉正常，精神良好。一位澳大利亚华人球迷送来了一包口罩、一盒连花清瘟、一些感冒药和润喉糖、以及抗原检测试剂。中午，彭飞在自己的房间做了抗原自检，结果显示两条线。他是“积极的”。

当他想去世界杯时，彭飞的妈妈是最大的反对者，“外面疫情那么严重，你为什么要离开？”通过观看国内电视，老人形成了自己对疾病的认识。每当家乡一片寂静时，老人每天都会给彭飞打电话，提醒他下楼做核酸检测。她担心儿子在国外感染疾病，留下后遗症，导致健康状况崩溃。

彭飞英语很好，平时会阅读国外的报道和信息。他强调：“根据我获得的信息，我对Omicron的理解只是一种类似于流感的感冒。”

彭飞执意要去卡塔尔，两人在电话里吵了起来。有两次，他的母亲变得非常情绪化。彭飞说：“我们每天都被关在这样的生活里，你觉得正常吗？我想出去看看，我想找回以前的生活。”电话那头沉默了，然后就挂断了。直到出发，彭飞才得到母亲的支持。

可惜，老人说得没错，但当看到抗原结果时，彭飞说道：“我很高兴，这两天的痛苦没有白费。”他感觉自己获得了抗体。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彭飞打算等天色完全转晴后再告诉母亲。

我问彭飞，需要向组委会汇报吗？他说：“不用，这个东西你测试就有，不测试就没有。”事实是他不知道该向哪里举报。在卡塔尔，几乎没有人关心这件事。入住粉丝公寓时，前台未检查核酸、疫苗或行程代码。唯一给客人的提醒就是可以在旁边的餐厅吃饭。

现在媒体称卡塔尔是一个“对新冠毫无准备的国家”。不过，在世界杯开赛前两个月，卡塔尔实施了较为严格的防控措施。 9月29日，卡塔尔要求世界杯期间入境游客进行48小时核酸检测、接种疫苗、入境后下载卡塔尔“行程码”、进入公共场所出示绿码、佩戴口罩。

令人意外的是，这一系列防控措施却没有得到落实就被叫停了。比赛前19天，也就是彭飞抵达卡塔尔的前9天，卡塔尔宣布，从11月1日起，前来观看世界杯的外国游客只需出示护照和Hayya Card（球迷卡）即可。彭飞形容自己的通关过程“如丝般顺利”，只用了不到十分钟。至于“出行码”，他还没有注册。

据媒体报道，世界杯首周，卡塔尔新冠感染率不升反降，平均每天新增256例，为今年7月以来最低。

卡塔尔的球迷谈论病毒就像谈论天气一样容易。毕竟，在绿茵场上，已经确诊新冠的球星有内马尔、梅西、姆巴佩、孙兴慜等，彭飞最喜欢的球星C罗在两年前就确诊了，目前健康状况依然良好。他随葡萄牙队第五次参加世界杯。

中国世界杯志愿者微信群里，已经有人在海外被晒伤了。有人告诉彭飞，昨天回宿舍的车上大家都在咳嗽，所以没​​事。不管发生什么，我仍然可以像往常一样工作。聊了几句，话题又回到了下周的火锅晚餐要准备什么。那天下午，彭飞出去见越南朋友。他告诉他的朋友我们可以远远地打个招呼。见面结束后，这位朋友主动上前，与未戴口罩的彭飞碰了拳头。两人还一起吃了顿饭。

当然，也有人被吓跑了。一位来自中国的粉丝第一次出国，想和彭飞一起住宿。当他听说彭飞怀孕了，他非常害怕。彭飞建议他再找一个朋友。国内还有一名高二学生，是朋友的孩子，不顾家里经济条件想去卡塔尔。彭飞劝了他半天，却无济于事。昨天，他对孩子说，我是阳性的。孩子沉默了。

最近，彭飞感觉困了就睡觉，每天吃三粒布洛芬，嗓子沙哑就吃润喉糖，也不喝连花清瘟。他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恢复，于是又回到现场观看比赛。他尽可能小心地戴上口罩，因为他不想将病毒传染给其他人。观众入场和之前一样。办理好入住手续后就可以进去了。英格兰与威尔士比赛期间，他饿得不行，就出去买了一份鸡肉卷和一杯奶茶，摘下口罩，吃了一顿大餐。他旁边有一个女孩，和他一样喜欢威尔士球员拉姆齐。女孩激动得喊不出来，就请他帮她喊几句话。他答应了，只是刚刚好转了一些的声音，又变得沙哑了。

另一场比赛中，彭飞和两位年长的球迷坐在一起。一个是从加拿大连续第六次现场观看世界杯，另一个是一位行动不便的白胡子老人，在卡塔尔看了20场比赛。合影的时候，白胡子一定要让彭飞把面具摘下来，不然就不好看了。

彭飞（最右）与两位老人合影

最难的关卡：护照

确定要去卡塔尔后，彭飞面临的第一个难题就是更换护照。旧护照于2021年底到期。当时彭飞在北京工作。他多次前往派出所，均被拒绝，理由是“非必要不出境”。

护照问题困扰了一批中国粉丝。一个极端的案例是，在启程前往卡塔尔之前，一位名叫“薇薇”的网友意外发现自己的护照被居住地注销，导致她无法顺利登机。取消的理由是：“现在海外诈骗太多了，我怕你上当受骗”。经沟通，当地派出所正在为她办理加急护照。

年初彭飞离开北京回老家时，他有一个高中同学，在市公安局工作。高中同学告诉他：“非必要不要出国，但有‘非必要’就有‘必要’。有四种情况：留学、就业、就医、婚丧嫁娶。” ”。

彭飞立即联系了另一位朋友，他是一名球员经纪人，曾与国外多家职业俱乐部打过交道。在这位朋友的帮助下，一家国外俱乐部向彭飞发出了邀请函，邀请他出国考察商务。带着这份工作，彭飞按照相关要求准备了厚厚一叠文件，去当地公安局换了护照。

“他们看了之后，觉得从来没有人准备得这么充分，材料都齐全。”彭飞说。他甚至提供了不必要的文件，例如就业证明。一周后，彭飞顺利领取了新护照。根据卡塔尔新政策，只要办理Hayya Card（球迷卡），就可以免签证入境。

订酒店还是比较顺利的。与此同时，彭飞在官网总共花费了5万元，购买了35张门票，几乎涵盖了所有参赛队伍。起初他没有购买葡萄牙队的比赛，但在随后的官网门票发布中，他很快又补了一张。

为了省钱，彭飞只买了二等座，一张比赛门票大约1200元。唯一遗憾的是，第28次盲抽时，只剩下一等座，比二等座贵了400元。他不愿意买。比赛在面积最大的拉塞尔体育场举行。后来赛程出来了，他放弃的比赛是德国对阵西班牙。

彭飞将这些情感都拍成了视频。远在上海的王阿姨是他的观众之一。王阿姨开始买票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份了。这位德国队球迷在一个名为“世界观体育”的网站上购买了德国队与日本队的小组赛门票。她花了1400元买了一个四等座，但票价只有40里亚尔（约合人民币80元）。她知道自己是从黄牛手中买了票。

世界杯官方网站出售全价门票，但王阿姨不知道如何买到门票，只好向住在国外的儿子求助。儿子熬了一夜，终于拿到了另外两场比赛的门票。就这样，我一共看了三场比赛，“还算不虚此行”。

收到哈亚卡后，王阿姨按照彭飞的视频教程，下载了一个软件，并在软件中获得了入境许可，成功出境。然而王阿姨一直打不开这个软件，她至今也想不通原因。她每天都会尝试打开它，直到出发前几天，她突然成功了，“我说哦，这太好了。”

阿根廷队小组赛第一场比赛，乔西现场加油

作为梅西的铁杆粉丝，出生于 80 年代的女孩乔西辞去了在一家大型互联网公司的工作，决定观看梅西的最后一届世界杯。她原本打算先去阿根廷看看梅西的家乡。 7月，她成功获得了前往阿根廷的旅游签证，但当时“非必要不得出境”，无法成行。

她有一个群叫“破钱看球帮”，里面都是热爱足球的朋友。一位无法前往现场的朋友送给她一件阿根廷球衣，这是她高中女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衣服已经穿了十几年了，肩膀已经磨破了。如果阿根廷最终夺冠，这件球衣将成为朋友们的见证。

比出国更难的是离开社会

现在去卡塔尔，或者现在出国，都是双重的不确定性，因此需要双重的冒险精神。

彭飞计划于11月18日从家乡邢台乘坐火车前往郑州，再从郑州飞往深圳，转机飞往曼谷，然后飞往多哈。然而，10月26日，彭飞所在社区出现阳性病例，整个社区被列为高风险区域。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彭飞感到焦急。他每天都在研究相关政策，数着解封的日子。 11月6日，当地降级为中风险地区，彭飞判断只需三天时间，即可成为低风险地区。他立即购买了11月10日的机票，担心再晚就走不了了。

11月7日凌晨两点左右，邢台市一片寂静。郑州疫情严重，彭飞的航班被取消。他只能继续看航班，这次是从郑州飞往香港，然后飞往曼谷，最后飞往多哈。几天之内，郑州机场取消了所有国内航班，但飞往香港的航班保留。出发前彭飞无法去银行，只好和邻居兑换了2000元现金，以备路上应急。

王阿姨经历了上海最长的春天。回想起来，她还记得每天用手机寻找团购。后来，她“连我已经团购过什么都不知道”。她原本的行程是从上海飞往广州，然后飞往多哈。结果广州出现疫情，航班不断取消，她只好改签航班。在取消了四五次之后，她和丈夫乘坐连夜火车前往广州。下车后，我们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出发前，乔夕每天都会查看出行政策，但因为担心变化而没有买票。直到11月1日，哈亚卡才正式生效。她在网上看到有人从杭州机场成功出境，立即跟了上去。

在阿布扎比转机期间，乔西抽出时间观看了阿根廷在那里的友谊赛。由于体育场入口狭窄，观众争先恐后，险些引发踩踏事件。乔西个子很小，被挤在中间。一时间，她以为自己有生命危险。幸运的是，事故没有发生。

最倒霉的恐怕就是彭飞了。 11月9日上午，出发前一天，彭飞联系社区工作人员，想明天出去。对方表示，无论任何理由，他都不能离开小区。彭飞做了一个PPT，详细展示了他为了去世界杯花了多少钱、做了什么。对方冷冷道：“除非是央视，除非体育总局给你发信，否则我们就放你出去。”通讯失败，彭飞回到家，“哭得失控”。

当他向我回忆起这件事时，他又哭了：“我准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但最后一刻我却无法离开。”

9日下午，彭飞并没有放弃。他去社区找到了一位秘书，这位秘书是球迷，她的女儿正在省队训练。书记说全城静默三天。如果明天解除的话，没有人会阻止他。如果不解除，秘书会“做笔录”，彭飞会写一份承诺书，并自行承担相关责任。彭飞答应了。

晚上，他向社区询问明天早上能否派车送他去高铁站。对方的回答是“不可能，只能步行过去”。高铁站离家有五六公里。彭飞扔掉了准备好的一半行李，然后将剩下的一半分成了两部分。一方面是需要的，包括钱包、身份证、电脑、相机等，另一方面是“如果走到一半，我就坚持不住了”。下去吧，我就可以把它扔在路上了。”他只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担心自己会错过火车，所以他买了下一趟车的车票。

11月10日凌晨，这座城市一片寂静。彭飞不抱太大希望，随意点开了打车软件。五分钟后，他正要退出软件，系统显示已经有司机接单了。司机称，他只是出去用车拉客，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将人送到了高铁站。

由于封城，彭飞家里只剩下三个蛋黄派了。路上他不敢摘下口罩，也没有吃任何东西。从郑州东站出来，他打了一辆出租车。那时，出租车甚至没有去机场。进入机场需要24小时核酸报告，但他在家乡做的核酸报告超过了3小时。黑车司机担心他进不了机场，只是说带他去试试。

出发当天，彭飞的朋友圈

果然，机场工作人员拦住了他。一位好心人促使他下载了一个名为“郑好办”的APP。信息显示，彭飞近日在郑州东站进行了核酸检测，虽然结果尚未出来，但已获准进入机场。

整个机场空无一人。过境时，彭飞交出了护照和登机牌。工作人员问他为什么去卡塔尔。他说他想去参加世界杯。工作人员显得很惊讶。

彭飞继续提交了几份文件，包括哈亚入境许可证和他在多哈的酒店订单。他还向工作人员解释，哈亚入境许可证是世界杯期间进入卡塔尔的唯一签证，是为球迷准备的。

旁边的一名工作人员问他，如果要去世界杯，会有很多人聚集，会有一定的疫情风险。您确定要去吗？

彭飞坚定地说，我清楚疫情风险，我有把握。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柜台上盖了两枚印章，护照和登机牌上都盖上了出境印章。他本以为登上飞机时自己会伏在怀里哭泣，但其实他很平静。飞机上只有13名乘客，也没有球迷的踪迹。粉丝群里，大家都在直播彭飞的进展，登机、顺利落地。一位来自新疆的球迷表示，“已经关闭100多天了”，“我来不了”。托鹏飞替他们观看了比赛。

2018年，彭飞前往俄罗斯观看世界杯。他在六天内观看了三场比赛并找到了自己的爱。据媒体报道，2018年世界杯期间，有10万中国人前往俄罗斯，排名全球第一，其中至少有6万人购买了世界杯门票。今年，中国球迷购买了大约5,000-7,000张门票。

“我感觉我不是一个人来到这里的。”彭飞在电话里哽咽了。

2019年回到卡塔尔

在卡塔尔，乔西感觉“世界还在正常运转”，她很喜欢卡塔尔世界杯的口号“Now is All”。南美球迷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唱歌。突尼斯和摩洛哥球迷在体育场外举着国旗载歌载舞。

11月22日，乔西见证了梅西和阿根廷队的世界杯首秀。令人惊讶的是，世界排名第3的美洲杯冠军竟然被世界排名第51的沙特阿拉伯击败。比赛结束后，乔西哭着走出球场，接受了外国记者的采访。这段视频传到了阿根廷，乔西得到了很多阿根廷人的鼓励和喜爱。 “粉丝是无国籍、无国界的，”她说。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记者把乔西误认为是日本人。随后，乔夕在国外社交媒体上澄清，我是中国人。

彭飞也遇到过类似的麻烦。当排队迎接他的外国人问他来自哪里时，彭飞说中国。对方开玩笑说，中国球迷为什么来看世界杯？

通过朋友的介绍，彭飞认识了一位前乌兹别克斯坦国足球员，司职后卫，目前效力于卡塔尔国内俱乐部。他已经在梅西和罗纳尔多之前在世界杯赛场上踢过球。由于卡塔尔气温极高，世界杯不仅历史上首次从夏季移至冬季举行，而且各场馆都安装了空调系统。据国际足球队介绍，球场内的空调非常给力。通常室外温度超过40度，体育场内只有20度。

与国家队一起观看足球比赛是一次美妙的经历。他坐在彭飞身边，目光注视着场上发生的一切。彭飞感觉到旁边坐着一个教练。

球迷观看比赛

粉丝永远是最可爱的。彭飞记得小时候穿着荷兰队球衣。他问，你对荷兰队的表现满意吗？孩子说，我不在乎，因为我是沙特人。彭飞又问，你觉得沙特对阵阿根廷的比赛怎么样？孩子用同样的语气说，我是梅西球迷，我不支持沙特。

老球迷王阿姨去看了德国队小组赛首场比赛。她回忆起几十年前，当她还在荷兰工作时，办公室里有一个德国小女孩邀请大家观看德甲联赛。小女孩赶紧买票，开车送大家去多特蒙德。八万人的体育场“特别震撼”。当我们到达世界杯时，嘘声、歌声、欢呼声和欢呼声“简直势不可挡”。王阿姨很纳闷，这么大的场地，他们怎么能这么整齐地喊口号、唱歌曲呢？

彭飞说，在卡塔尔，他感觉自己“回到了2019年”。

回家大冒险

乔西将陪伴阿根廷队度过本届世界杯。彭飞的计划是访问卡塔尔40多天，然后观望国内防疫情况。如果短期内无法回国，他将在国外居住，并访问东南亚的一些足球俱乐部。唯一已经踏上回程的就只有王阿姨了。

在卡塔尔停留了四天后，王阿姨飞往阿布扎比中转，停留了两天，最后回到了上海。 11月25日晚，王阿姨即将离开这个只查哈亚卡的国家，飞往需要健康码的祖国。在去机场的路上，她开始感到焦虑，生怕发生什么事情。

回国核酸检测要求不超过48小时。中国使馆表示，可以在中转国进行核酸检测，然后办理绿码（使馆健康码）。在阿布扎比，王阿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楼询问酒店前台哪里可以做核酸检测。只有医院可以。前台说出租车知道这个地方。当地司机都知道，中国人需要做核酸检测。王阿姨打车，司机在途中告诉她，不需要做核酸检测，“都过去了”。

与卡塔尔一样，阿布扎比也全面自由化。公共场所免费出入，街上无人戴口罩。王阿姨坐过几次出租车，但只有最后一个司机看到她戴着口罩，默默地拿起了口罩。

医院里，王阿姨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做核酸检测。采集鼻拭子后，她参观了阿布扎比大清真寺。当她在寺庙里遇到一群中国人时，她听到他们在谈论绿码，所以她也加入了他们。对方计划12月1日回国，也担心绿码问题。当他们听说王阿姨只是在这里过境时，他们很困惑：“你是过境的，怎么还跑出去了？就在酒店住两天吧。”王阿姨微笑着说没关系。如果她真的想被感染，她可能早就被感染了。如果做不到，她就会飞回卡塔尔继续看足球。幸运的是，核酸结果正常，她成功申请了绿码。

离开阿布扎比的前一天，王阿姨去海边游泳。

但直到登机前，王阿姨才知道，不仅需要绿码，还需要黑码。黑码是中国海关的健康码。申请条件与绿码类似，需要入驻。

现场申请黑码的人不少。即将登机，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王阿姨注意到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人，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还有一个出国十年的男人。这是他第一次回到中国。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黑码，心里焦急万分。 。一些好心的乘客正在帮忙。

最惨的是老外无法激活微信，就问别人能不能帮忙激活。王阿姨试图帮他激活，但失败了。无法登录微信意味着他无法申请黑码。在飞机上，王阿姨看到抱着孩子的女人上来了，男人也上来了。

没有不能使用微信的外国人。 “只有这个人无能为力，我们也无能为力。”王阿姨说道。 “我感触很深，太难了。”

他们是从浦东机场入境的。一路走来，王阿姨对各种规矩感到困惑。她刚坐下没多久，周围的人突然就开始排队了。询问了一圈后，她明白必须先登记，然后排队前往隔离酒店。一位外国人提醒她，不同地区的人要分开登记、排队，然后笑着说：“你看，我的中文比你的好。”

住进隔离酒店后，她终于可以喘口气，继续看电视上的世界杯了。王阿姨说，她的回国之旅就像一次冒险。现在她的冒险终于结束了。

一个伤心欲绝的粉丝

最后来说说武汉球迷王继成的故事。他是彭飞在观看俄罗斯世界杯时结识的朋友。

10天前，王继成感到自己很幸运。公司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他热爱足球。老板主动问他为什么不去卡塔尔看比赛，然后就给他开了绿灯。 9天前，世界杯官网突然放出了一批淘汰赛门票。王继成连忙抓起一张。毫不奇怪，这将是一场对阵他的母队英格兰队的比赛。

他计划12月1日从武汉飞往广州，2日出境，4日、5日观看比赛，11日回国。他将被隔离5天，然后在家隔离3天。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月底的工作汇报。这个计划是环环相扣的，一日也不能耽误。

然而，前两天传来坏消息，飞往广州的航班延误了两个半小时，他将无法赶上出境航班。当天其他飞往广州的航班也未能及时赶上。看新闻，广州疫情严重，他担心如果坐高铁去广州，会被隔离。

11月30日，他放弃了，悲伤地取消了机票。他给了彭菲的票。那天晚上，广州发出了新通知，提升了所有临时流行病和控制区，并将其管理为低风险地区。全国性的核酸测试不再可用，餐馆已经重新开放，公共汽车和地铁在路上。人们离开社区并重返正常生活。在广州以外，许多地方都发布了信号以放松流行病控制。

但是王·吉金（Wang Jicheng）无法追赶。他在那一刻描述了心情：“我关上门，然后转过身说放开。”

在俄罗斯，王吉（右）与来自各个国家的球迷踢足球

他只能回想起四年前去俄罗斯观看世界杯的日子。那时，他刚从大学毕业，独自一人。在体育场厕所中排队时，一个叔叔突然唱了一首歌，厕所里的每个人都在唱歌。音乐每天都在粉丝广场上播放，每个人都会自发地形成一个圆圈，然后轮流跳舞。他遇到了许多热情的摩洛哥人。即使欧洲人说英语也不很好，所以每个人都在做手势，即使他们不了解，他们仍然很高兴。

在地铁站，他不知道该如何买票，所以一位俄罗斯老太太为他买了。当王·吉（Wang Jicheng）要捐钱时，她说不，欢迎来到俄罗斯。

他，彭菲和另外两名球迷预约在卡塔尔再次见面。现在只有彭菲消失了。其余两个人在北京，即使他们愿意也不能去那里。其中一位说：“我认为我将在四年内拥有财富和自由，但最终我既没有财富也没有自由。”

*本文中的图片由受访者提供，Qiao XI和Wang姨妈是假名。

访谈-Lin Weixin，Yu Meng，Liu Shiyu

编辑 - Wu Chengjie顾问 - wang tianting

制作人/制作人 - 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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