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流芳在2011年艺术体操世界杯法国国际比赛自由体操比赛中。照片由IC提供

2022年，41岁的吴正丹与51岁的韦宝华在当代杂技剧《蝴蝶》中表演“肩上芭蕾”。来源：广州杂技艺术剧院

尚春松正在翻筋斗。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宁泽涛现身高尔夫球场。来源：“沃尔沃中国公开赛”官方公众号

被师姐管晨晨批评“靠边站”后，吴流芳已经连续两天暂停直播。首页上的舞蹈作品已被删除至仅7首，她的账号也因违反社区规定而被封禁。静悄悄的账号界面上，只有粉丝数在不断的上升和下降。截至11月26日，其粉丝数约为249万。危机之前，这个数字还不到10万。

关于前国家体操队队员表演性感舞蹈、当“副业”主播的讨论仍在网上发酵。有人认为“影响不太好”，也有人说“冠军也要活着”。 11月25日，国家体育总局体操管理中心一名工作人员向南都、N视频记者表示，“我们已经关注此事，由于吴流芳是退役运动员，领导还在研究如何处理并解决它。”

吴流芳从“体操冠军”到“性感主播”的职业转变，让很多运动员获得了身份荣誉和选择机会，也蕴含着一些公众的期待甚至道德要求。远离高压、紧张、单场的生活，远离“为国争光”的宏大叙事，运动员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给自己贴上的标签，妥善规划自己的后半程。生活。

加入MCN组织，被批评“剪辑”视频

11月25日晚，吴流芳短视频账号首页风平浪静。 “边境”事件发生后，她已连续两天暂停直播。只是粉丝数不断上升和下降：25日下午，该账号粉丝数突破252万，26日上午约为249万。

危机之前，这个数字还不到10万。

22日，吴流芳因前中国女子体操队运动员管晨晨的一条帖子而被推上风口浪尖。在她的舞蹈视频下，关辰辰很直白地评论道：“师姐，你想擦就擦吧，体操上别放屎盆，你的正能量体操好像不需要。”吴流芳说：“你不能吃葡萄还说酸吗？”

有人支持管晨晨，认为吴流芳有“三不正确观点”；还有人支持吴流芳，说关辰辰“为什么不吃肉末”？只要不违法乱纪，每个人都有“以自己的方式生存”的权利。

也有人质疑两人“炒作”：管晨晨和吴流芳都签约MCN机构，或许是在“按剧本演戏”。不久前，关晨晨被拍到与吴流芳经纪公司负责人互动并添加微信。

23日晚，吴流芳在视频平台直播时回应了自己与关辰辰的争吵，并向网友鞠躬致歉：“我和师妹吵架，浪费了大家的时间，占用了公共资源。我是真的很抱歉，向大家道歉。”直播中，吴流芳表示，自己性格内向，不会说话，“但她可以用自己的身体让大家开心。”此外，吴流芳还表示，父母知道她的工作内容，也很支持。

在媒体报道中，管晨晨回应称并非炒作，只是觉得吴流芳的“行为价值取向有问题”。

11月25日，南都记者发现，吴流芳的账号因违反社区规定被禁止关注，原定每天15:00、20:00的直播也被暂停。此外，她还删除了大量舞蹈视频，只剩下7部作品。

该账号的“直播动态”显示，吴流芳于今年3月初开始直播。直播标题大多是“好看的舞蹈主播”、“实体舞蹈主播”、“帅哥会点进来”。截至目前，直播场次已突破400场。

据吴流芳自己的说法，她加入了一个名为“海星辰”的MCN组织，成为了“798女孩”。

南都记者点击“海星辰传媒”官方视频账号发现，其已发布作品222部，简介栏写着“欢迎优质女孩加入”。视频内容全部由女生表演。

该账号24日凌晨发布最新作品，称“恭喜@56师姐（吴流芳账号）突破百万”。有粉丝评价，“一天之内人数就涨到100万，798第一人”“真是太幸运了”。

南都记者多次尝试联系“海星辰传媒”所属的杭州索尼克文化创意有限公司，但未得到回应。吴流芳本人和她的业务团队尚未发声。

25日，国家体育总局体操管理中心一名工作人员告诉南都记者，“我们已经关注此事，由于吴流芳是退役运动员，领导还在研究如何处理和解决”它。”

19岁因伤退役

在争议发生之前，吴流芳的运动生涯并不为普通人所熟知。在竞技体育人才众多的中国，这位19岁退役的体操运动员早已淡出公众视野。

公开资料显示，吴流芳1994年12月22日出生于广西壮族自治区柳州市，从小在柳州体操学校练习体操，后来加入广东队。

2008年，14岁的吴流芳首次进入国家队，但后来又回到了广东队。 2008年5月，吴流芳获得全国体操冠军，并于2009年再次入选国家队。

此后，吴流芳迎来了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 2009年至2011年，她多次代表国家参加国内外比赛并取得良好成绩。

2009年5月，吴流芳获得全国体操锦标赛第三名； 7月，获得全国体操锦标赛女子高低杠决赛第三名。 9月，获得第十一届中国运动会女子竞技体操团体第二名、女子高低杠比赛第三名。 11月，在全国体操锦标赛女子高低杠决赛中获得第三名。 2009年体操捷克杯女子团体冠军、高低杠冠军、自由体操冠军、平衡木亚军。

2010年3月，吴流芳在卡塔尔体操世界杯多哈站获得女子平衡木冠军、自由体操冠军、高低杠亚军； 4月，获得体操世界杯法国站平衡木冠军。

2011年，吴流芳获得体操世界杯根特站平衡木冠军、自由体操亚军、高低杠季军。

但她的命运却在她18岁那年发生了转折。

2012年5月11日，全国体操锦标赛暨奥运会选拔赛女子平衡木决赛中，吴流芳在下降过程中出现失误。 “她的头和脖子直接摔在垫子上，发出一声巨响”，随后她被担架抬离赛场。经检查，她被诊断为外伤性轻度第六、第七颈椎突出症。前一年，吴流芳从平衡木上摔下来，脚部撕裂。

伤愈康复的吴流芳参加了2013年全国体操锦标赛，她所在的广东队获得了女子团体亚军。同年10月，她的中国队以222.900分夺得天津东亚运动会女子团体冠军。

这次团体冠军也为吴流芳的体操运动员生涯画上句号。 2013年12月26日，吴流芳正式宣布退役。

2014年，吴流芳被推荐为“优秀运动员”免试进入北京体育大学运动训练专业。毕业后，她担任体操老师和比赛裁判，逐渐消失在公众视野中，直到卷入这场“副业”风波。

与吴流芳相比，关辰辰的履历更加引人注目。东京奥运会上，16岁的她获得平衡木金牌，并凭借“袋鼠摇”走红社交媒体。成为奥运冠军后，她被授予中国青年五四奖章、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并入选2021福布斯中国30位30岁以下人物排行榜。 2022年，管晨晨正式退休，并被推荐到浙江大学。

作为一名大学生，管晨晨继续活跃在网络上，与网友分享自己的学生生活和舞蹈套路。目前，她的短视频账号粉丝数已超过359万。

运动员如何规划自己的后半生？

在“边缘”争议中，很多人都把目光聚焦在退役运动员的生活状况上。网络时代，运动员如何规划自己的后半生？

南都记者注意到，在各大社交平台上，有大量被认证为前国家队队员的退役运动员，他们的个人资料中往往会注明商业合作的联系方式。南都记者联系采访发现，这些“商人”有的会与多名运动员打交道，主要负责沟通品牌代言、包包祝福、赛事商演等事宜。 。

但不可否认的是，商业代言无疑是运动员和品牌“双赢”的解决方案，也是大多数运动员会选择的“出路”。

与此同时，不少明星运动员活跃在奢侈品代言和商业广告活动中，甚至在退役后接触娱乐圈，享受着“奥运冠军”、“世界冠军”头衔带来的流量红利。

跳水运动员田亮退役后，带着女儿参加综艺节目《爸爸去哪儿》，收获了一大批粉丝。体操奥运冠军刘璇退役后转型演员。她参演过多部影视剧，现在也经常活跃在综艺节目中。体操运动员杨威和李小鹏退役后也“震惊”，参加不同的综艺节目。网球大满贯得主李娜还曾出演过《加油！冠军》、《妻子的浪漫旅行》等节目。

对于一些运动员来说，退役并不意味着永远离开竞技生活。

游泳名将宁泽涛于2019年宣布退役。今年4月，2024沃尔沃高尔夫中国公开赛资格赛在深圳银秀高尔夫俱乐部打响。宁泽涛以“素人”的身份出现在参赛名单中，引发外界关注。 。最终宁泽涛打出85杆被淘汰。赛后，他表示，“我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这项运动了，每次参加职业比赛，我都希望能够突破自己，积累更多的经验。”

告别运动员生涯后，仍有人利用短视频、直播带货探索新赛道。

就在6月，“四位退役残奥会冠军组队逆袭人生”的话题登上微博热搜榜，让公众关注李媛媛等人的创业故事。南都记者从李媛媛的个人主页注意到，他置顶了两段视频，讲述了他从“自行车世界冠军”到“直播主播”的转型经历。

残疾人自行车冠军李媛媛称自己是“最不受欢迎的世界冠军”。退役后，她回到家乡连云港，尝试模仿别人做美食直播、讲笑话，但效果并不好。后来，她转向电商销售海鲜。 。李媛媛曾在渔船旁怀抱46块奖牌高唱《我爱我的祖国》，以求交通。 “电商之路就像一场竞争。直到到达终点才知道自己的排名。”李媛媛在首页介绍中写道。

许多运动员在退役后继续从事其他工作

同时，也有不少运动员在退役后以其他角色活跃在赛场和舞台上。

今年巴黎奥运会，“跳水女王”郭晶晶担任裁判。退役后，她积极参加国际体育组织。乒乓球奥运冠军刘诗雯以国际乒联运动员委员会主席身份出席巴黎奥运会。冬奥会冠军张宏于2018年退役，现为国际奥委会运动员委员会成员。巴黎奥运会女子重剑个人金牌得主蒋敏熙退役后选择担任香港赛马会外事助理经理。

前中国女子体操队队长尚春松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中国跑酷队的一员。

2017年，尚春松因伤宣布退役，但随后于2019年复出，并在当年的全国体操锦标赛上获得女子自由体操金牌。 2022年，26岁的“体操老将”尚春松决定进军新赛道——跑酷。

2023年全国跑酷锦标赛，尚春松获得女子自由泳冠军。今年5月的跑酷世界杯（蒙彼利埃），尚春松夺得女子自由泳冠军，这是中国跑酷队的首枚世界杯金牌。赛后她在朋友圈发文，“跑酷的魅力，极限运动突破极限，希望更多的人加入跑酷大家庭。”

今年11月的2024年跑酷世锦赛上，尚春松夺得女子自由泳冠军，为中国队夺得跑酷世锦赛历史上首枚金牌。

11月18日，尚春松告诉南都记者，“我在赛前训练时撞到了腰，走路就疼，然后就去打针挡住，恢复期间就突破了‘一个半星期后就可以打毽子了。” '大动作。这次比赛也让我弥补了体操方面的遗憾。下一个目标是成都世运会。”

与尚春松的选择类似，前体操运动员吴正丹退役后选择了杂技，将人生的主场从比赛场变成了舞台。

1996年，16岁的体操运动员吴正丹在参加全国技能锦标赛和世界技能锦标赛的资格赛时，因身体不适不慎摔倒。他的头直接摔在了地板上。他被救护车当场送往医院接受治疗。同年，吴正丹选择退役。

吴正丹曾一度想重回学校，但那一年，原广州军区政治部战士杂技团团长宁根富给了她另一个选择——与混双搭档魏某转学杂技。宝华与文艺舞台上的“重启人生”。

多年后，吴正丹在接受南都记者专访时回忆，他也知道成为一名杂技演员的道路并不好走。 “但当时我有一个很清楚的想法，我（在我的体育生涯中）没有做到这一点。最好的是，我很遗憾没有能够站在最高领奖台上奏国歌。作为一名运动员的这段经历也给了我一种拼搏的精神和坚持不懈的态度，不断尝试、超越、挑战自己的心态。”

两位“路上出家”的杂技演员经过多次尝试，成功创作了史无前例的杂技项目《肩上芭蕾》。 2002年，他们在被誉为中国“杂技界奥斯卡”的蒙特卡洛国际杂技节上获得最高奖。 “金小丑”奖。

2022年，这对“资深”夫妻团队再次合作演出当代杂技剧《蝴蝶》。吴正丹凭借该剧荣获中国文化艺术政府奖“文华表演奖”，并成为历史上第一位荣获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主角奖”的杂技演员。

在转型路上，吴正丹和韦宝华都遭遇了诱惑。有演出公司私下开高价让两人演出，但都拒绝了，因为这是他们的原则。吴正丹说：“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天鹅’梦，都想展翅高飞，或者成为最美丽的一只。在这个过程中，注定会经历一些磨难，或者困难挫折。”最重要的是，如何与自己的内心较量，如何突破自己，能否坚定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无论是取得更大的辉煌，还是“跌落神坛”，还是过上平庸的生活，运动员退役后的人生选择，与他们所处的时代、面临的机遇、个人性格、人生轨迹息息相关。价值观。每一次转型都会面临机遇和问题。

协调人：南都记者 向雪妮 马慧

主撰稿：南都记者 周敏轩

采访撰稿：南都记者周敏轩、冯怡然、侯晶晶、实习生王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