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三联生活周刊》原创内容
在日本,老年人入住疗养院被认为是正常现象,大部分护理费用由国民保险承担。这个行业曾经以高质量的服务而闻名。相比精心护理,他们主张“养独立”,更看重老人的独立、自立。后者关系到老年人作为个体的尊严。
然而,在老龄化和少子化的巨大压力下,日本各行业都面临着用工危机,其中护理行业首当其冲,人力资源缺口日益扩大。面对超老龄化的冲击,日本该如何保持养老事业的发展和质量?他们开始尝试引入国外机构,也借助技术的力量。目前来看,这并不容易。如何照顾好每一位老人,对日本的人力资源和技术提出了挑战。
主要撰稿人|黄子仪
实习记者|明雪飞
外国机构:日本的回应
奈良护理福利中央专门学校位于奈良市南部,距离市区约一小时车程,乘坐公共交通约两小时。这里依山傍水,周围错落有致的日式独栋房屋。这些住宅和学校校园位于山峰下。山峰高耸,远远望去,仿佛有山神在保护着它们。
学校周围是农村地区,每天只有八辆新公交车经过。周围的居民有时会把田里种的蔬菜带到学校来。学校规模不大。它有一栋双层白色的主教学楼,有点泛黄。大约有20间教室,对面有一个绿色的小操场。游乐场的大小不标准。当周围的山丘和农田都绿了的时候,操场的草坪还是黄黄的土色,零星绿草。仅上课时间,来自泰国、菲律宾、中国等国家的100多名学生的读书声、演奏声就能为学校增添一抹生机。
奈良护理福利中央专门学校是一所专门针对留学生的护理福利培训学校。在日语中,“护理”是一个结合了“身体护理”和“家务服务”的双重概念。护理员是日本疗养院中负责照顾老人的护理人员。日本超老龄化社会,养老社会分工高度专业化、精细化。护理人员必须学习相关专业知识和技术,并取得一定资格,才能协助身体或者精神残疾的人。日常生活,包括身体清洁、饮食起居协助、家务服务等。
2016年12月6日,菲律宾机构护士在日本东京为老人准备食物。日本驻外机构大部分来自中国和东南亚国家(视觉中国供图)
在当前日本人口老龄化和低出生率的巨大压力下,护理人员缺口巨大。奈良看护福祉中央大学校长刚二校长告诉我,日本的少子化导致了出生人口减少和劳动力短缺。 20年后,日本的老龄化将会加剧。根据出生人口预测,未来20年劳动力人口也将增加。减少近30%。其中,中介护士的短缺来得更快。日本厚生劳动省预计,到2025年,日本中介护士缺口将超过30万人。“要保证日本现有的养老金制度和高质量的服务,海外人才不可或缺。”正崎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日本政府向外界开放了护理市场。 2019年4月,日本正式实施《外国人才引进法》,规定的“特定技能签证”中涵盖了护理职业。预计五年内将引进多达6万名外劳进入护理领域。
正崎二表示,护理人员短缺在奈良尤为明显。日本政府2021年3月数据显示,日本各都道府县的有效招聘比率(指有效职位数与有效求职者数之比)中,各行业总体平均值为1.03倍,护理行业平均为4.0次,而奈良县的护理工作为5.86次,仅次于东京的6.15次,在全国排名第二人才短缺。学校事务主任小谷泰子表示,这与奈良的地域特色有关。 “在奈良,家庭主妇的比例非常高,而且很多女性都不出去工作,导致各个行业的人才短缺,而不仅仅是养老。从老龄化程度来看,奈良并没有明显高于其他地区。”
护理专业老师正在示范如何给残疾老人穿纸尿裤(视觉中国提供)
奈良中央护理福祉专门学校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成立的。它隶属于奈良当地的东医院集团,这是一家私人医疗集团,在该地区拥有医院、疗养院和护理培训学校。日本开放护理市场后,集团决定设立一所专门针对外国学生的护理培训学校,并开始寻找土地和校舍。老龄化和少子化的后果已经在奈良周边出现——在呈T字型的奈良市区内,位于南部的原奈良县立富山小学,因生源减少而于2016年被废弃。此后,政府继续探索如何利用这片土地。有效使用。 2019年,政府与学校运营商达成合作。运营商将土地租赁至 2041 年 3 月,并将校舍作为护理学院和日语学校开放。护理费用昂贵(每年约190万日元)。政府每年向外国学生提供最多168万日元的贷款。只要取得证书和资格,并在奈良县从事护理工作5年以上,即可豁免。
这是合作模式的创新。奈良市长中川元世在达成合作后表示:“我们不仅可以确保人才来支持老龄化社会,而且还可以有效地利用土地。我真的很感激。”作为运营方,东医院集团在这方面有经验。富有的。在奈良附近的大阪,他们经营着一所近畿社会福利学院,该学院近一半的学生是国际学生。他们想利用以前的求学经验开设一所100%外国学生的学校。这所郊区学校还提供日语培训,语言学校与护士学校在同一校区。 “目前,日本有400所培训护理护士的学校。每年招收20名以上国际学生的学校只有41所,只有国际学生的学校更少。日本也有1000多所语言学校,但仅这个家庭有41人是护理专业的毕业生。”正崎说道。
2020年4月,学校正式开学。护理学院学制两年,可容纳80名学生,日语学校可容纳40至60名学生。第一、二批学生大部分来自中国、越南、泰国、菲律宾等国。在这里,语言基础薄弱的学生可以先学习日语,而有一定语言基础的学生可以系统地学习护理知识和技能。旧教室经过翻新,变成了理疗室、浴室和摆满床的练习室。完成学业后,学生将进入奈良当地的疗养院实习和工作。 2022年3月,第一批毕业生刚刚毕业。
其中,中国学生越来越多。学院首批招收的学生有31名,其中中国学生只有1名。半年后,第二批招收了66名学生,人数变成了15人,成为继泰国学生之后的第二批学生。许多学生来这里学习日本护理。毕业后,他们计划留在日本积累经验,待中国人口老龄化加深后返回中国寻求发展。
2020年日本65岁及以上人口占比28.9%,人口老龄化位居世界第一
中国女孩莫凡就是其中之一。莫凡最初是在华国的一所大学学习农业的。当她和朋友讨论自己未来的计划时,一位在日本有熟人的朋友建议她去日本学习老年护理学。她觉得日本就是中国未来的样子。 “日本老龄化非常严重,中国也必将慢慢进入超级老龄化社会。”莫凡说,她家的长辈都老了,但是很多晚辈都住在外面,照顾不了他们。 “我只是想来学习老人护理,这样你回国后也能照顾家人。”
莫凡在奈良的这所学校完成了日语学习,然后转学到奈良的一所公立学校学习护理学(学费较低),同时也在当地的一家疗养院工作。班上14名学生中,只有4名是日本人。留学生正在成为该专业的主流。 “日本很多年轻人觉得这项工作很累,所以不愿意学习。”莫凡在中国社交媒体上发布了自己的学习经历和感悟,不时吸引了一些中国学生咨询。 “这两年已经有五十多个了,最近数量还在增加。”莫凡说道。她有时会问对方:你为什么想来日本学习养老行业?很多人的回答让她感觉很熟悉:感觉中国人口老龄化正在加深,所以想来日本学习借鉴,然后在未来反哺国内养老产业。 “大家都慢慢感觉到这会是一个趋势。”
多次来华考察的奈良东医院集团事务局局长冈田智之对此表示赞同。 “中国的老龄化问题越来越紧迫,也需要培养自己的人才。应该开设什么样的课程,培养什么样的人才,也需要在中国尽快讨论和讨论。”
纪录片《银发》截图
“护理”普及
来自辽宁的王晓晓也是这波浪潮中的一员。 2017年5月,她来到日本学习日语。2019年完成两年的语言学习后,她来到了选择专业的十字路口。王潇潇热爱美丽,本来打算学美容,但当时有同学在报纸上看到日本开放了引进国外机构的政策,并提供学费减免。于是,王晓晓和同学们进行了走访检查。她曾在医院照顾过母亲手术后的情况,觉得母亲很细心,有一定的能力和经验胜任这项工作。
“当时考察后,我感到颇为感动。我发现日本养老产业的理念和经验与中国有很大不同。中国现在的情况大约还是20到30年前的日本。”王晓晓说道。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名字。日本的疗养院几十年前也被称为疗养院。就像在中国一样,后来统称为疗养院。 “养老院这个词似乎是老年人因为无处可去而去那里。这是不合适的。”
日本养老产业的发展起源于二战后。由于有长子赡养父母的传统,日本的养老院最初是为了救济无子女的贫困老人而设立的。在20世纪60年代和1970年代经济快速发展期间,日本开始将老年人护理需求分为一般需求和特殊需求,并提出地方政府出资建设一类特殊养老院。但很快,日本在20世纪70年代进入老龄化社会,需要养老的老年人数量增加。过去现有的政府主导机构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需求。由于福利设施建设参差不齐,日本缺乏老年人所需的综合康复机构,导致不少老年人反复住院,占用大量病床,加剧了医疗资源的短缺。
日本在20世纪80年代进行了修改,明确提出了为老年人建设医疗保健设施的想法,即老年护理设施。从功能上讲,这种类型的护理设施是介于医院和家庭之间的“中间设施”。其服务对象主要是需要长期生活护理和医疗康复护理的老年人,以及住院治疗结束后仍需康复的老年人。的老年人有退却。经过多年的发展,养老设施现已日趋多元化和细化,包括居家式、社区嵌入式、入住式等,又可细分为居家养老、日间护理、短期入住、特殊护理、护理服务按照难易程度可分为1级至5级。
2022年5月19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参观了东京的一家养老机构,这是专门为老年人设计的生活空间(视觉中国供图)
这些养老设施并不是中国留学生最初想象中的养老院,而更像是专注于康复、疗养的住宅。王潇潇2021年毕业后,曾在两家养老机构工作,目前在东京大田区善光会工作。它位于河边,毗邻羽田国际机场,由两排四栋9层高层建筑组成。内部装修就像五星级酒店一样,明亮、开放的风格。访客一进入大厅就必须先换上拖鞋。如果不是大楼内的浴室、厕所和公共空间设有扶手、栏杆等特殊设施,外人不会注意到,很难想象这是一处退休设施。
内部分工和软件配置非常详细。王晓晓所在的科室是特殊护理部,是一所住宿式特殊养老院。它是专门为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和其他无法自理的老年人而设立的。护理级别普遍在3级以上。“他们可以吃饭、行走,但生活不能自理。”我无法照顾自己。”护理院围绕着30多名老人,配备了中介护士、营养师、医疗护士、康复理疗师等。王晓晓说,进食困难的老人在这里可以吃到定制的流食,糖尿病老人的日常膳食也会精心把控,对行动不便的老人进行康复、理疗时间等,老人的作息时间标准化、个性化。 “有很多细节,家人可能处理不好。”王潇潇说,“你可以把老人想象成一个圆的中心,很多个圈子围绕着这个中心展开,大家联合起来,向着圆心聚集去服务。日本有很多养老机构专门为老年人设计的居住空间。”
来源 | IC照片
日本民众也将住在疗养院视为常态。每天早上,托儿所的老人都会被专车送到托儿所,晚上又被送回来。 “很多日本人的观念是,人年纪大了就会进养老院,这很正常,每个人都一样。不过,在国内普及程度并没有那么高,他们总觉得去养老院就像被抛弃了。”王晓晓表示,国内养老院在专业性、精细化程度上也存在差距。王晓晓的家里有长辈住在中国的养老院。每个人每天都吃同样的饭菜。平日里最大的活动就是打麻将。对于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来说,很难得到精心的照顾。
在日本,住在养老机构并不昂贵。日本于2000年4月推出了护理保险制度以及医疗保险、国民年金保险等社会保障制度。长期护理保险从国民年满40岁后开始缴纳。可以对65岁以上老年人和40岁至65岁患有特定疾病的老年人支付一定的护理费用。住宿护理、日间护理和上门护理都包括在内。一般来说,护理保险可以覆盖70%到90%的费用,个人只需要承担10%到30%,相当于人民币1000到2000元左右。护理保险制度的推出,促进了日本国民护理理念和需求的普及。冈田智之说:“此后,护理管理者的职位在日本很快出现。他们是中间人,负责联系老人和护理机构,制定老人的护理计划。这在中国目前也是稀缺的。”
无论哪种类型,专业的护理人员都是不可或缺的。所有护理人员必须取得相应的证书和资格,必须通过学习+实习+考试的方式获得。以奈良中央护理福祉专门学校为例,在两年学制中,学生要经历1,986个小时的课程学习,其中1,666个小时用于学习护理技术、护理流程和实习。如何帮助老人翻身、吃饭、起床,都有固定的标准程序。和动作;老年人身心护理、基础医疗、老年痴呆相关知识等专业知识约占300学时。
对于中国人来说,最大的挑战是转型和适应。出国之前,王潇潇与老人的深入接触仅限于每年与家里的长辈进行几次交流。老人们身体健康,不需要晚辈的照顾。轮到她学习护理时,她要学会帮助许多残疾老人洗澡,甚至排便。 “护理人员有男性也有女性,但有时一想到要帮老人洗澡,心理上就难以接受,所以我就想是否应该继续这样做。”王潇潇说,这一方面让她犹豫了很长时间,最后才逐渐接受,“现在没有太多的障碍,一旦习惯了,自然就可以克服,因为我觉得我我正在从事类似于医生和护士的专业工作。”
2019年6月16日,日本居民因养老金问题举行示威。随着人口老龄化,日本养老金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
老人的独立性
王潇潇的犹豫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一些人的偏见。在她的中文社交媒体账号上,经常有人质疑她为什么千里迢迢跑到日本就是为了给别人“拉屎撒尿”? “国内对这个行业的认知度还停留在这个水平,但这项工作涉及的内容远不止这些。”王晓晓说道。
在奈良疗养院护士的 1,986 小时学习中,有 240 多个小时用于“人与社会”,学员将学习相关法律、护理制度和历史。 “我们希望学生不仅掌握护理技术,更能理解其背后的意义。”奈良看护福祉中央专门学校副校长福井武说。
“真正开始学习后,我才发现很多专业的东西真的不一样,尤其是概念。”在奈良求学的莫凡说道,比如,他们在课程中就会被教导,在与老人面对面交流时,护理人员一定要注意坐在或蹲在老人的身边,尤其是第一次接触老人的时候。时间。 “老人的内心很敏感,从正面往下看跟他说话,会给他一种紧张感和压迫感,这些细节可能很难。”注意。”
《小偷家族》剧照
在日本的护理理念中,老年人的尊严被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日本对于养老采取“支持独立”的理念,即支持老年人的独立性。日本在20世纪80年代提出了这一概念,提倡不尿布、不卧床、不束缚,帮助老年人提高独立生活能力,减轻护理负担。 “支持独立”的两大原则包括:所有新加坡人必须维护自身健康并避免残疾,所有服务提供者必须专注于让老年人独立生活。
“你不能帮助老人做决定,你必须尊重老人自己的意愿,帮助他们独立完成很多他们想做的事情,即使他们有身体残疾。”王晓晓说,比如给老人喂食时,普通人可能想让老人吃多一点,但有时老人却只想吃一半。 “这个时候,我们就得换位思考,当大家胃口不好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尊重他的决定。”
这个理念给刚开始学习护理的王笑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王晓晓工作的特护病房里,不少老人都患有老年痴呆症。 2004年之前,阿尔茨海默病在日本被称为痴呆症。随着人口老龄化的加深,越来越多的人患有阿尔茨海默病。日本政府意识到这一歧视性术语会损害老年人的尊严,因此于2004年将其改为“痴呆症”。
痴呆症老人敏感、易怒,常常在不知不觉中表现出异常行为,给护理带来诸多挑战。例如,他们应该如何在自身安全和个人自由之间做出选择?王潇潇曾经听人讲过一个中国养老院的故事:一位老妇患有认知障碍,被孩子送到当地一家养老院照顾,每月费用为4000至5000元。敬老院给了奶奶一张椅子,但她却经常站起来走动。为了防止奶奶摔倒,养老院干脆在她的座位上绑了一根绳子,防止她经常站起来。这也得到了孩子们的认可。但有一天,奶奶的哥哥去看望她。当他看到绳子时,他非常生气。回来后,他去和孩子们争吵,骂她“不孝”。
在日本的护理中,类似的行为被称为“控制”。 “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但即使他们是残疾人、精神病患者,你也不能把他们绑起来。”王晓晓说,护理不仅是体力活,更考验人的专注力和同理心。 “老年人都是有需求的,如果他们的需求是有问题的,甚至可能会造成一定的后果,那么我们就应该观察他们的需求,思考如何帮助他们解决他们的问题,更好地满足他们的愿望,而不是压制他们。”的照顾。”
2015年6月12日,一名中介护士佩戴特制的可穿戴移动设备搬运一位老人。这个装置可以减轻她的负担(视觉中国提供)
王晓晓负责的老人中,有一位老人,年纪很大,行动不便。他平时喜欢走路,但走路时需要扶着一辆小车作为支撑。前段时间,王潇潇发现老人走路时开始一瘸一拐,动作明显不如以前流畅,还有摔倒的可能。 “我们很难阻止他摔倒,因为我们必须让他走路,所以最好减少受伤的概率。”王晓晓说,根据经验,老年人跌倒时,股骨、肱骨最容易受伤,甚至骨折。于是,他们在老人裤子的大腿两侧加了保护垫,防止老人摔倒时伤到骨头。
然而,在养老机构,跌倒是不可避免的,也是不可避免的。莫凡现在在奈良的一家疗养院工作,同时也在特护科工作。科室有一位90多岁的老人,是被孩子们从其他疗养院转来的。原因是老人在之前的疗养院摔倒了,孩子们非常不满。莫凡记得,老人刚来的时候,还是很有精神的,但很快他的状态就逐渐恶化,变得昏昏欲睡。几个月后,他无法行走。 “我们看到他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后逐渐变得沮丧。”莫凡说道:“老人可能对原来的疗养院还有感情,但是他的孩子们帮他做了决定,但是他搬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以后就不太适应了。”
所有有关老人的信息都将保密。老年人的隐私被视为重中之重。换尿布、洗澡等工作也将在秘密环境下进行。 “不能向别人提及他们的名字和经历,更不能谈论老人的状况,哪怕是同房的老人。”莫凡表示,工作时间不准给老人拍照。这就是护理工作的道德。这些要求都是为了维护老年人作为个体的尊严。
纪录片《老人破产了》剧照
福井武告诉我,日本的“支持自力更生”理念也是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探索出来的。 20世纪70年代,日本的养老设施也经历了粗放发展时期。 “当时,养老院给老人换尿布时窗帘不拉,男女一起洗澡,让老人感觉很没有尊严。”后来日本在20世纪80年代提倡“扶持自力更生”之后,经过多年的发展才有了今天的样子。
但对于护理人员来说,“扶持自力更生”实际上让护理工作变得更加困难。痴呆症患者的情绪会出现起伏,高峰期出现在下午 3 点到黄昏之间。王笑笑刚开始做中介护士时,一位老人从她的日语发音中认出了她是外国人,并告诉她“滚出日本”。她感觉很不舒服。 “一开始我想,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幸运的是,我会在护理课程中学习相关知识,我知道这是痴呆症的表现,而不是他的真面目。”王晓晓说,这样想会让她压力减轻一些。后来,当她和老人熟悉了,老人就会放下戒备,慢慢地和她聊天。他在吃饭和活动时经常微笑,有时还伸出舌头做鬼脸,“像个孩子一样”。 。还有一位来自广岛的90岁老人,会随着王潇潇的哼唱,假装在桌子上弹钢琴,和她比赛,看谁的皮肤更白。这让王潇潇在异国他乡感受到了被治愈的感觉。
2018年10月16日,日本街头可见不少仍在工作的老人。这个国家正在以世界工业化国家中最快的速度进入老龄化社会。
然而,大多数时候,机构护士并没有太多时间与老人聊天——“撑独立”最大限度地保护了老人的尊严,但也增加了机构护士的工作量。护理工作劳动强度极大,实行三班倒。工作时间,两个人8小时内要照顾30名老人。每个老人都有不同的需求,必须进行相应的观察和照顾,包括洗澡、上厕所、帮助老人走路等。一天下来,王笑笑走2万步是正常的。
“时间很紧,有时忙得要请假。”王潇潇说,她的脾气很急躁。有时到了吃饭的时间,老人起床依然缓慢,这就会导致一切都推迟,她只能着急;有时,中介护士还必须处理老年人堕落,尿失禁,呕吐等。当新的冠状病毒爆发发生时,他们还必须处理并确定它是否是新的冠状病毒。很多时候,部门雇用外部中介护士来提供帮助,但仍然没有足够的人力。日本的劳动力短缺已经反映在老年护理设施中。 Wang Xiaoxiao的许多同事都是40多岁和50多岁的日本人,而且年轻人很少。
“我真的在前半年无法适应它。”王小氧说。有时候,她早上轮班后,她甚至没有时间洗脸或吃早餐。当她回到家时,她直接摔倒在床上睡着了。睡觉几个小时后,她起身去化妆和吃饭。 “来到日本后,我觉得自己一生都在利用自己的力量。我真的很累,这是我从未经历过的。”
(本文摘自2022年第24期的《桑利亚数字杂志》。《王小大学》和《 mo fan》是文章中的假名)
排版:周lei/评论者:xiaof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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