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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尤西林:中国现代转型的精神危机与重建,探讨80年代思想流变与道德教育

    约西林

    尤西林的书房里有王元化先生为他撰写的《谏笔凌云》。谈话中,尤希林与学术前辈王元华、李泽厚、高尔泰等有过多次接触,尤希林对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思想界的变迁既有个人经历,又有学术思考。他希望结合个人经历、综合社会学、政治学、哲学来梳理自己所经历的时代的思想脉络。

    尤希林1947年出生于成都中央黄埔军校。他出生于一个与国民党和共产党高层都有联系的大家庭。 1954年,母亲将他送到西安市第二幼儿园小学,该小学的前身是延安时期的干部子弟学校。幼儿园的教育通过人为的小社会,把爱和善提升到绝对的地位,通过课堂教育和棋盘游戏,培养学生的道德纯洁感:不能容忍压迫和残酷,必须同情和关爱。穷人。当他走出包小学大门时,他第一次目睹了人力车夫上坡的艰难场面。他冲动地冲上前去,俯身去推车。这成为他后来青年时期民粹主义情结的起点。这也是他后来放弃高考,报考农场,激烈抵制“文革”时血统论,虔诚插队,始终坚持批判特权社会的原因。他认为,一种超越个人思想的资源背景是,由于他的家庭背景和经历,他在时代中有切身的经历。这使得他不是简单地追随学术上正确的或有巨大号召力的流行思潮,而是保持更深层次的独立思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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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恢复高考。尤锡林考入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以人道主义哲学和美学为学术支撑,深度参与了20世纪80年代的思想解放运动。 20世纪80年代后期,致力于中国人文理论和人文知识分子理论的研究。 1996年同时出版的《人文学科及其现代意义》和《解释和守护世界意义的人:人文知识分子的起源与使命》产生了广泛影响。尤其是后者,引起了大陆和台湾中青年知识分子的关注。以四川大学为主体的《成都地区高校面向21世纪学术月会》已对本书进行过两次讨论。几位如今已成为中国学术思想界中坚力量的学者都称这本书为他们成长过程中精读的书籍之一。

    20世纪90年代中期,约西林将他对艺术和美学的人文主义研究转向了现代性理论。在这项研究中,他注意到基督教文化与现代化的关系。 20世纪90年代末,他将研究范围扩大到基督教文化。他说:“我一直关注中国现代化转型和重建的精神危机,不断进入一个又一个学科。因为我必须依靠学术来深化我的思想。”

    李怀玉:恢复高考的时候,你已经三十岁了。那时您的学术兴趣非常广泛。你为什么在中文系学习?

    尤希林:1977年恢复高考,当时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和限制。由于我的出身不好,我无法自由填写自己的选择。当时我的第一选择是西北大学历史系,第二选择是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后来,他考入了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进入大学不久,我发现自己所学的科目并没有多大吸引力。我基本上是在大学图书馆和老师阅览室自学。 1979年,我根据插队的笔记,写了一篇三万字的文章《人性异化的艺术》。我把这篇稿子寄给朱光潜先生,朱先生给我写了四页的回信。手稿被浓缩发表于1982年的上海《学术月刊》上。我以年轻激进的语气点名批评了全国所有的美学权威,蒋孔阳等先生也与我发表了讨论文章。美学对我的吸引力在于它赋予我的人生体验一种学术的深度和高度的理解。我把我所经历的人生视为追求美的人生。这种美好的生活并不是指客观化的现成艺术。对品味的鉴赏是人类存在的内在状态。后来我才发现,这个思路不仅遇见了马克思,而且还引出了禅宗和现象学。

    李怀玉:在20世纪80年代,您是否完全沉浸在这种审美氛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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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ossilin:我的兴趣本质上是精神哲学(即Geistes-wissenschaften,人文学科)。 1987年,参加德国哲学会议,提交论文《康德理性及其现代失落》,受到张士英先生好评,并作为第一篇文章发表在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德国哲学》上。但后来我转向了其他领域。我沿着我的生存问题,包括我对时代的回应,即思想史的道路,找到我的学科研究领域。因此,我在美学、文学艺术、中西哲学史、宗教哲学等领域的来回并不是随意的。其实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想法和意图,也是这些人文学科的客观学术逻辑。

    李怀玉:李泽厚、高尔泰对20世纪80年代学术界有多大影响?

    约西林:加尔泰的文字深刻、富有哲理、充满激情,吸引了包括我在内的一代年轻人。当我读到他的《论人的本质》时,我流下了热泪,体会到了对存在的深深热爱。他的学问不是那种口口相传的学问,而是一种人格化、真实、厚重、从苦难中升华的精神境界的表达。 20世纪80年代的“审美热潮”表明,美学依靠其精神和哲学特征支撑着马克思主义人文主义取代无产阶级专政的思想变革,而加尔泰尔则代表了这一变革的激进派。李泽厚的思想启蒙影响是全面的。我曾从思想史的角度评价李:“从表面上看,中国的改革是由执政党本身的思想变化引起的,包括人们熟悉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讨论等,但重要的是问题是,在整个讨论和变化的过程中,出现了一种新的说话方式,这就是20世纪80年代人文学科的公理,以学术史的形式陈述论证问题的实用方法。成为马克思主义和包括意识形态在内的其他文化的一种话语方式,并在今天的中国公共话语中被普遍引用。研究科学是当代中国公共话语中最重要的变化,也是对文化讨论的主要贡献之一。 20世纪80年代以前,由于人文学科中权威意识形态的统治,不仅特定的人文学科(文学、艺术、宗教、伦理学)不独立,社会科学也同样如此。即使是自然科学(如遗传学和心理科学)也不具有独立地位。一切学科都直接或间接地受意识形态支配。作为一种权威的元理论,所有学科都必须回到意识形态来解释本学科工作的基础。这种垄断程度远远超过了梁启超。所谓进化论,是20世纪初思想界的巨人,是人们学习的东西。当以科学和专业的方式谈论社会问题时,它实现了吉登斯所说的专业学科的现代转型,即以论证为基础的社会思考和判断以及政府决策。人文公理逐渐取代意识形态的教条判断模式。一场历史性的变革对于中国社会和中国执政党的现代化建设具有同样的根本意义。执政党意识形态具体内容从无产阶级专政转向发展生产力的转变固然是根本性的,但思想话语方式的转变比思想内容的转变更为根本。公理不是意识形态的衍生物;他们的意识形态有着更深的现代渊源。这也可以说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现代转型。从某种意义上说,人文学者比思想专家发挥着更重要的作用。 。李泽厚分析了审美意义(情感本体论)和社会存在的理论。本体论(工具本体论)、现代人性哲学(主体性)以及人文专业性与现实性评论相结合的思想史研究,深刻影响了当代中国人文公理的话语风格,成为现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的根基。 。转型的代表人物。他和卢卡奇很相似。”

    李怀玉:反思1949年后教育的文章很多,但反思深刻的文章不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尤希林:谢勇的民国教育史讲得很详细、很有思想,个人的具体细节表现出群体模式。然而,对当代教育的反思必须与深刻的体验相结合,这需要思想家的智慧。比如李泽厚在鲁迅的文章中提到了中国的五代知识分子。他认为,其中最有创造力的是20世纪20年代的知识分子,他可以与他们对话,与在邪恶与崇高交织的背景下成长的“文革”一代进行对话。他认为,最平庸的一代是他这一代,即1949年以后培养的“老大学生”,他们无论是人品还是学业都平庸。这些观点可能存在争议,但意义深远。

    李怀玉:法国大革命后,出现了许多优秀的文学、历史、哲学著作,对大革命进行了深刻的反思。您认为在经历了反右运动和“文化大革命”之后的中国,是否还会出现这样的作品?

    尤希林:中国经历了很多事情,包括文化大革命,但缺乏哲学与社会历史结合的反思。欧洲有一些最优秀的学者从哲学的角度反思纳粹。中国人民必须更高层次地认识20世纪所经历的灾难,特别是本世纪下半叶发生的严重灾难。这种认识应该超越个人恩怨和利益,不能简单地归因于所谓社会学意义上的社会变迁或某些具体的人事评价。法兰克福学派的阿多诺有一句著名的判断:奥斯维辛之后不应再有诗歌。这一说法是从哲学角度对欧洲精神变迁的反思。研究实施毒气处决的特别行动队留下的日记,将非人道的残忍行为仅仅归咎于党派之争或国家和民族利益的冲突,远远没有触及事件的深度。当然,人文精神哲学和社会学之间存在合理的研究紧张关系。

    今天的中国,是一个精神贫困、肤浅、混乱的时代。中国历史上整个社会的道德水平处于低水平。这与经济所取得的空前繁荣形成极其奇怪的对比。 1993年,祖父曾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夜间,在南方一座大城市的火车站,两名刚下班的女工,其中一名怀孕了,被几个歹徒纠缠。 ,并在众人围观的情况下,当众被轮奸。现场有数百人,持续了40多分钟才有人报警。我的祖父是日本东京帝国大学的医生、西北联合大学的教授。他出生于19世纪。记得老人感叹“自1911年以来,从未听说过这种事”。中国历史上曾发生过具有人类学意义的堕落、混乱事件,但它们都有社会风俗背景。当代中国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进步的同时,也正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退化。这一点必须经过严格的判断才有意义。中国的伦理危机和环境危机是前所未有的,这两个软指标可以摧毁中国。因此,我不同意“经济发展才是硬道理”这种片面的说法。

    李怀玉: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关于魔法主义的讨论很多。有人说莫言生活的时代变得很神奇。如果真实反映近几十年的历史,将会有非常离奇离奇的情节可以融入到小说中。您对此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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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希林:我没有读过莫言的小说,也没有读过国外的经典魔幻作品,所以无法发表评论。事实上,中国还没有产生任何伟大的文学艺术作品或伟大的哲学著作。对于当代中国电影的评价,我作为一个观众而不是作为一个学者感到不舒服。我看过的电影数量有限,但我得出的结论是,今天的中国电影是符合时代精神状态的,包括张艺谋、陈凯歌、冯小刚、姜文最负盛名的电影,都是其中比较粗俗。电影有震撼感官的声音和场景,有精湛的技巧和虚假的时空故事,有民族主义怒吼下的市井气质,但缺少现实生活中的震撼细节和境界。当代中国电影缺乏境界,具有当代俗气。我没有感受到真正的艺术作品应该给人的震撼和崇高的振奋。姜文扮演的有魅力的男性演员则是另一回事。如今,男性演员的缺乏是一个平行而严重的现象。这并不奇怪。如今,中国人的气质已经变差,演员的地位是社会甚至种族地位的体现。当我工作累了的时候,我不小心打开电脑,点开了《肖申克的救赎》。读完一周后,我不断地被一种追求自由的清新高尚的情感所洗涤,精神处于一种非常美好的状态。仅从艺术门类的比较就可以看出,当今中国的文化精神处于很低的状态。我对中国现代化转型的精神危机深感忧虑,包括它的历史根源和未来可能的重建。有的朋友讲孔子、孟子、老庄。他们的问题意识也源于中国的现实生活和精神处境。然而,他们却忽视了现代化这个不以个人好恶为基础的重大历史环节。因此,这个古老的范式被撕裂了。缺乏生活基础。今天文化解读有两个坐标,一是古代与现代,一是中西。但我认为,古代和现代应该优先于中国和西方。这四个维度中最关键的是“现在”,就是现代化、现代性。因为我们所有的发言者都是接触现代化、现代性的人。现代化和现代性的生活世界决定了我们诠释学视野的真正基础。

    李怀玉:从20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您的学术研究和思想是如何发展的?

    尤希林:20世纪80年代中国文化有两种热潮,一种是异化热,一种是审美热,它们是相互支持的。审美热潮是一种更安全的讨论方式。美学的核心是异化的对立面。美学通过美与异化的对立来讨论人文主义的现实和历史。李泽厚和高尔泰用美学的方式谈论了这一点,而王若水则直接用哲学的方式谈论了这一点。 1984年,我参加了经济日报在北京八部举办的观念转变研讨会。我的组里有周福成、费孝通等前辈,还有徐一农、孙丽萍、王润生、王伟等,他们立足现实,毫无顾忌地谈论观念、文化、哲学、美学。 。但人文主义的意识形态宣言结束了 20 世纪 80 年代的意识形态解放。结果,问题就反过来了。本来我们讲思想推动体制改革,但形势的发展导致,要解放思想观念,也需要以政治体制改革为前提。结果,1986年以后,人文学科的热点逐渐转向以社会科学为中心,法学和政治学成为真正的中心,至今仍然是中心。这反映了中国的实际问题情况。但今天,当出现以政治制度为核心的历史性变革的迫切呼声,包括中国继承的西方现代性模式与中国传统消极结合的精神危机时,它更容易被排除在思想领域之外。这两方面的关系即使从逻辑上理顺也是极其复杂的。我认为,最近邓小芒和刘小锋的争论分别代表了两个方面的问题意识,都具有重要的思想意义。

    李怀玉:你后来为什么对宗教感兴趣呢?

    Yossilin:我无法跨入经济学和社会学,因为这需要专门的培训。我的基础其实是在人文科学,我必须进入灵性科学的最高端,也就是从信仰的角度来研究它。宗教只是一种典型形式。但也有信仰作为人文学科的一个范畴。通过对基督教的学习,我了解了西方文化的基础。我不仅从精神哲学的角度认识了它的根源,而且通过对基督教,特别是其新教改革的研究,我了解到它是现存唯一经过现代化洗礼的主要宗教。宗教。基督教与现代化的社会科学联系包括民主、法治、人权等。1517年马丁·路德皈依基督教,掀起了现代意义上即人文意义上的宗教改革。这次改革的核心是超越宗教教会在社会的统治层面,让每个个体与上帝建立一种无中介的直接关系,使现代人达到最高点。这种最高的关系从信仰的层面下降成为后来的洛克的政府理论和卢梭的契约论,这是现代民主和人权的源泉。包括大学,其实都是起源于寺院,所以我写了一篇《大学人文精神信仰的起源》。现代化实际上是建立在精神交通的基础上的。这个团契是西方的一个基督教团体,1911年的中国革命直接受到了文学社等团体的影响。然而,“文化大革命”结束后,计划经济和社会组织形式的单位所有制解体,中国人不再有自己的群体,中国当前的主要活动几乎都失去了固有的信仰。的支持和利益驱动。这就是改革开放。自那时以来最大的缺乏(而不是任何“教育”缺乏)。对于在拜金主义统治下寻求人性气息的人们来说,宗教自然成为了替代品。教会自然会接纳这些没有信仰但又需要属灵团体的人。这就是几个主要宗教蓬勃发展的原因。但宗教并不是人类精神交流的唯一选择;宗教也是人类精神交流的唯一选择。更常见的选择是人文团契。我们需要区分宗教和信仰,并看到信仰是人文科学的一个更大的范畴。我对宗教的研究是沿着美学、马克思主义、人文主义和人类解放的相关领域进行的。宗教及其更普遍的信仰必须恢复到现实的社会和历史,因此必须与社会学、政治学和法律的意义联系起来。

    李怀玉:您认为您的研究对今天的中国和未来的中国有什么启示?

    Yossilin:我不敢当真。过去十年我一直很悲观。关于知识分子这本书,我在2006年修订版的后记中提到了隐居的现实意义。我的房间里挂着李商隐的诗:“永远怀念江湖,白发归来,小舟归天地。”揭示了一个追求自由却又始终以边缘为家的知识分子最深沉的命运感。希望下一代的中国知识分子不再生活在这样凄凉的心情中。我会越来越注重孔子所说的“为己学”,即努力使个人的生活方式变得有趣,甚至有意义。但我一直对那些关注并致力于社会公共建设的人怀有深深的敬意。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面对公共问题。我是在中国三十年的思想解放和精神探索中成长起来的。晚年,我将结合自己“文革”的经历,对1949年以来中国政治社会结构的核心方面进行研究。这不是一般的历史研究,也不是简单的思想史研究。它不仅是基于个人现象学的真实经验,也是社会学、政治学和哲学的研究。我想用几十年的学术训练对1949年后的中国社会本质进行新的研究。当然,这个社会未来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我希望通过这样的工作来更清楚地认识它。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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