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7日，贵州台江。 “村BA”决赛比赛现场（无人机照片）。新华社记者 欧东曲 摄

在贵州省黔东南州台江县太班村，人群如涓涓细流汇聚成沸腾的大海。但比赛结束10多分钟后，可容纳2万多人的体育场逐渐显露出干涸的底部。

3月25日至27日，贵州省首届“美丽乡村”篮球联赛总决赛在这里举行。这场通过乡镇赛、县区赛、市州半决赛、省常规赛和总决赛五个级别串联起来的群众体育赛事，有一个更接地气的名字——“村BA”。

在体育场的马路对面，王兴文开了一家烧烤店。最忙的时候，他两个小时就煮了近百份米饭。他的左手大拇指上起了水泡，手腕因晃动勺子而酸痛。但忙完活儿抬头一看，不到一个小时，“街上的人都走了”。沸水恢复了平常的凉爽。

台江县提供的数据显示，三天两夜的村BA决赛共接待游客18.19万人次，实现旅游综合收入5516万元。黔东南地区旅游预订量同比增长140%。

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大班村都荒无人烟。政府数据显示，2021年台江地区地区生产总值40.79亿元，位居贵州省第87位；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1159元，长期低于贵州省平均水平。县委书记陈震在公开讲话中说，“我们台江真是‘穷’，我们的人民真是‘苦’。”

3月25日，总决赛开幕当晚，台江县文化体育广电旅游局副局长吴晓东身着苗族服饰亮相决赛。 “比赛结束后，我也希望大家能够在台江多玩几天。我们台江人很多。”这个景点值得一去。”他顿了顿，喊道：“无论风雨无阻，我都会在台江等你。”

吴晓东说，BA村的走红，让台江县有了乡村振兴、旅游、产业发展的起点。这是一个漫长而艰巨的过程，但至少提振了全县的信心。 “台江有这么一个亮点，我们会想办法让其他工作继续受村BA的影响力受到欢迎。”

火爆场面

“帅哥，想吃点好吃的吗？” 3月25日，大学生石健被一路喊到体育场。离体育场越近，摊贩就越多。大班村在体育场上方的空地上规划了60个摊位，但推着车过来的人却更多了。就连村主任岑江龙也“数不清”最终的摊位数量。

比赛于晚上7点30分开始，不到下午1点，观众席就已经坐满了，迟到的人只能站在球场周围。

不仅是座位，时简还连续问了三个酒店，房间都满了。在第四家酒店，当地的一位厨师发现很难认识外地的年轻人，就把房间让给了石坚，让他晚上能睡个好觉。

石坚回忆，比赛还没开始，场面就非常火爆。

不知是谁先开了，打开一瓶二锅头，站起来，喝了一口，又把酒递给了下一个人。接酒的人没有丝毫犹豫，只是抬起脖子就喝了下去。有人站起来，有人坐下，人海中波涛汹涌。现场传来“呜——呜——”的声音，这是斗牛场里苗族人的欢呼方式。

一个女孩丢了手机，主持人对她喊道：“这个女孩是外地人，请帮我找回手机。”过了一会儿，一个孩子把它捡了起来。主持人用贵州话说：“小家伙，你真乖，我奖励你一只猪脚。”孩子拿着猪脚，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艾师傅在距离体育场五六米的地方开了一家五金店。无法挤进场地的球迷开始想到金属梯子。一把梯子卖170元。如果租的话需要交押金170元，租金50元。他担心观众从梯子上掉下来，这是他不想做的事。但不管他同意与否，有人扫了支付码，拿起梯子就离开了。一架梯子上挤着五六个人。七八个梯子被租出去了，其中三个是坏的。

3月25日，村民搭建梯子观看黔东南队与铜仁队的比赛。新华社记者 刘旭 摄

赛前，大班村村民签署了《“村BA”比赛期间家庭安全责任承诺书》，其中规定“不得将其私人住宅私自提供给游客和观众上楼参观，以免发生倒塌事故。”

杨志坚在体育场西侧约10米处有一栋正在建设的自建房屋。楼梯尚未安装栏杆。东侧有房子，从三楼的天台看不到罚球线，只露出球框的一角。但仍有数十人冲上屋顶，站成一排。直到乡里工作人员过来劝说，他们才下楼。

第二天的决赛，石坚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中午12点左右来到体育场抢座位。但即便是这个时候，视野好的座位上也已经坐满了人。他在体育场台阶内侧发现了一张凳子。这是旁边的姐姐布置的。 “可以坐上去，15块钱买个凳子。”

一坐下，时简就感觉想小便，但“这个位置太珍贵了，我不想离开”。他坚持了三个多小时，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最后，他把凳子递给周围的人看，推开人们的手臂，嘴里不停地说着“让开”，仿佛走出了茂密的丛林。

3月25日，决赛开始前，大班村的一个摊位上贴出了租赁凳子的广告。新华社记者 李嘎 摄

3月27日，冠军争夺战。黔东南州对阵遵义市。

黔东南州22号球员欧明辉来自台江。他第一次来大班村玩耍是在15岁的时候。在这个熟悉的体育场，“人越多，我就越兴奋”。首节开始不久，遵义队的投球就被黔东南州队拦截。欧明辉迅速跑到边路，鼓掌向队友示意。队友持球内切，将球传给欧明辉。欧明辉跳起三分命中。

黔东南23比8领先。主持人说：“我们一起为遵义队加油怎么样？”黔东南州主场，“遵义队加油！”在法庭上进行了听证。随后，遵义队打进了本场比赛的第一个进球。三分球命中后，欢呼声再次响起，有观众敲着脸盆。

打球的时候，欧明辉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篮球上。只有进球后，他才会看一眼看台，一些观众才会将手举过头顶鼓掌。球迷的呼喊声和欢呼声，对于体育场对面一家烧烤店的老板王兴文来说，犹如“雷霆万钧”。

距离终场还剩20秒，双方分差缩小至3分。现场响起“呜——呜——”的欢呼声。最终比分定格为68-65，黔东南州获胜。

欧明辉被评为最有价值球员、得分王、抢断王。冠军奖品是当地的台江鲤鱼吻香米和苗族银帽。欧明辉将冠军奖杯举过头顶。在球场上，他被昵称为“欧洲牛王”，夺冠后的他看起来就像一头牛。

3月27日，黔东南州队夺冠后，欧明辉高举冠军奖杯。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接待能力还是不好”

3月30日，村BA决赛结束后的第三天，大班村“粉丝餐厅”的老板娘欧阳艳彤还在搬运饮料瓶。三袋卖了36元。 “这是服务员卖完后留下的。”

48岁的欧阳艳彤穿着与村里同龄妇女不同。她画着眉毛，涂着淡淡的口红，腰上挎着一个包。她是台江县人。每年农历六月初六，大班村都会举办篮球比赛，大家都会前来观看。这个游戏从白天玩到晚上，又从晚上玩到白天。因为就餐区人太多，她总是天不亮就回家吃完饭，睡个午觉再赶回来。

去年夏天，库巴走红了，她萌生了开餐厅的想法。

今年1月，两家投资17万至8万元的餐厅正式开业。一以当地特色菜为主，售卖各种米粉、清汤狗肉、青椒、辣子鸡等；另一家迎合外地客人的口味，16元8道菜，有荤有素，还有“不太辣”的自助餐。

当了三个多月的掌柜后，欧阳彦通总结自己的经验，“做这个生意关键是要能等。”平日里基本没什么生意，卖一些早餐，偶尔有朋友过来吃饭。餐馆周末受欢迎的法则在这里也失效了，因为“这里没有周末”。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来这里是不可能指望赚钱的。”

但比赛前一天，光是记者和工作人员，店里就坐满了14张桌子。正式开始两天半后，一桌客人刚刚离开，又来了一桌客人，门口还等着一群人。不用担心翻台率，赶紧去看足球比赛。 “吃饭就像一场战争。”

为欧阳彦通供应鱼的公司给了她一个卷牌，并让她写下自己推荐的特色菜肴。该广告牌展示了鱼类从养殖、生态养殖到循环水的全过程，该公司希望借此来宣传鱼类。

另外四家啤酒供应商前来参观。每次经过，他们都会把自己的啤酒堆在前面。欧阳彦通呵呵一笑，干脆将所有牌子的啤酒排成一排，“我不会得罪你们的。”

她算了一下，这两天半的比赛时间里，两家店的毛利都在三万多元。

距离粉丝餐厅几十米远，村民杨桂芬早在2009年就开了一家旅馆，这是村里最早的旅馆之一。平日主要为附近驾校考场的考生提供服务。

比赛结束后，她花了一天时间打扫卫生，然后又花了一天时间清洗枕套和毛巾。从一楼到三楼，酒店楼梯栏杆上铺满了白色的床上用品。 “仍然没有足够的悬挂空间。”

杨桂芬在商机中感受到了危机。如果有人建造了一家酒店，“必须立即改进，否则就会落后”。如果情况允许，她计划再建一家酒店，不仅漂亮，而且网速也快。

大班村党委书记张守双证实了杨桂芬的判断，“接待能力还是不好。”据他介绍，目前村里有食堂96个，宾馆12个。不算小吃，就有五六家餐馆。据初步统计，大班村只能容纳500至600人。加上周围的民宿，只能容纳1000到2000人，不到现场观众的10%。

3月27日，观众观看了比赛。新华社记者 欧东曲 摄

“人们最喜欢的事情是篮球”

从台江县城出发，沿320国道上山，车程约半小时到达太盘村。眺望远方，山外还有山。

Village BA 体育场位于大班村中心。两个标准篮球场周围都是高低不同的看台，就像山里的一个盆地。体育场看台可容纳2万多人。为了容纳更多的观众，没有单独的座位。水泥台阶就像一排排长凳。台阶的两侧被漆成了蓝色。平台高处有一堵白色的矮墙，上面写着几个红色的大字：“中国村巴圣地”。

3月29日，在村巴体育场，看台上的一堵矮墙上写着“中国村巴圣地”的字样。新京报记者 杜汉三 摄

李村BA体育场的马路对面，就是大班村的旧体育场。

老球场的看台已经倒塌，雪松木做的篮板搁在一旁，露出几颗生锈的铁钉。球场上躺着两只狗。它们安静地待着，不会对陌生人咆哮。

在苗族为主的台江县，新吃节是一个盛大的节日。不同的村庄庆祝新美食节的日期不同。大班村，此时是六月初六。按照传统习俗，节日当天，家家户户都要到田里摘三袋稻苗，将稻芯与米一起蒸熟，象征吃上新米，预示丰收。篮球比赛是节日期间最热闹的活动之一。

据1994年出版的《台江县志》记载，当地的篮球风格可以追溯到80多年前。 1936年，在贵阳、镇远等地读书的台江学生把篮球带到了县里。 1957年4月，15支男子篮球队、3支女子篮球队参加台江县第一届农民运动会。 1958年，农村有篮球场29个。到1990年底，全县大部分村都建有篮球场，逢年过节都举行篮球比赛。

42岁的村民许志强记得，早期足球比赛获胜者的奖品是一面红旗和一件白背心。目前的奖品有台江鲤鱼亲香米、台江鲟鱼、三耳鸳鸯、台江农产品大礼包，让他感觉这个游戏还是有当年一样纯粹的感觉。

3月27日，铜仁市代表队在颁奖典礼上获得了“三刺小鸭”奖品。新华社记者 李嘎 摄

去年夏天，大班村首次举办了“6月6日”新年篮球赛。在热效应带动下，贵州省也宣布，全省首届“美丽乡村”篮球联赛总决赛将在大班村举行。

据贵州当地媒体报道，“美丽乡村”篮球联赛是贵州省首个聚焦农村群众的大型体育赛事。也是贵州省级别最高、参赛人数最多、运行周期最长的篮球赛事。

之所以选择篮球，贵州省体育局副局长王华平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推出“美丽乡村”篮球联赛是顺应群众需求。 “我们深入基层调研，发现篮球是群众最喜爱的运动。”

采访中，记者也感受到了当地浓厚的篮球氛围。

3月29日，路过大班村参观的天津游客段乃鹏受到村民邀请去打球。村民的身手在不经意间就显露出来了。三分线外投篮，篮球划出一道弧线，击中网中央，发出“刷”的一声。篮球拉近了人们的距离。玩了十分钟，陌生人就变得熟悉了。有人进球后头部被击中。段乃鹏笑道：“头球，加分。”也产生了默契。他把手向外，将球传给队友。手朝上是大胆的投篮，我会在篮板上。

第二天晚上，尹广发下班后换上了湖人队科比的24号球衣。他拦住了旁边的新京报记者，“我们一起玩个游戏吧。”二对二，他怎么也找不到，就不停地喊：“跑，跑。”

3月29日，天津游客段乃鹏（左三）、在附近打工的尹广发（左四）与大班村村民进行三对三球赛。新京报记者 杜汉三 摄

用竞争助力出行，用竞争支撑生产

台江县并不是一个大城市。如果不堵车的话，从北到南或从东到西开车10分钟之内就可以到达。出租车没有计价器，到市内任何地方只要三块钱。

虽然出租车门上写着“欢迎来到天下第一苗县”，但一位开了10年出租车的出租车司机至今只载过一批外国游客。

4月3日，姐妹街不少店铺大门紧闭，铁锁上布满灰尘。毗邻政府大院，台江县文化体育广电旅游局也设在这里。全长510米的姐妹街，曾是台江县唯一一条集民俗文化、休闲娱乐于一体的商业步行街。

4月3日，在台江县文化体育广电旅游局所在的台江县姐妹街，沿街多家商店关门歇业。新京报记者 杜汉三 摄

台江县文化体育广电旅游局副局长吴晓东觉得，当地做了很多工作，但有时效果并不理想。早些年吸引投资开发旅游、民宿项目，但由于种种原因，“没人来，经营不了”，成了闲置低效项目。

他的办公桌上放着几本520页的《乡村BA出圈》书。去年村BA出圈后，当地政府牵头将所有村BA报告整理成书。吴晓东表示，这提振了全县的信心。 “至少有些事情已经成功了。”

另一个细节是，台江县县长杨德照在做2023年《政府工作报告》时，3次提到“村BA”。他一开始就表示：“令人兴奋的是，‘乡村BA’比赛人气很高，网络浏览量超过15亿，国内外知名媒体竞相报道，被誉为“乡村BA”。观察中国现代化以及物质文明与现代化与精神文明和谐关系的窗口。”

这不仅是精神上的提升，村里的BA正在带来实质性的变化。

今年2月，杨德昭率队赴福建省进行招商引资考察。在福建省一家鞋塑公司，他与该公司负责人就一个体旅装备生产项目进行沟通。杨德昭表示，台江农村篮球氛围浓厚，村BA正如火如荼地进行。是发展农村体育的好地方。台江将继续深化沟通交流，努力为企业提供全方位服务，推动项目早竣工、早投产、早见成效。

日前，吴晓东还接待了一批广东客商，洽谈盘活闲置低效项目合作。他们告诉吴晓东，这是他们第三次来台江。村BA的知名度让他们看到了台江的发展潜力，他们想这次有所作为。

今年1月，贵州省两会期间。台江县县长杨德昭表示，将探索“以赛兴旅、以赛兴业”的全产业链，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赢。台江县将“村BA”的流量、人气与文化旅游产业挂钩，成为推动文化旅游发展的强大力量。同时，我们还将积极申请承办全国美丽乡村篮球联赛总决赛，发起成立“乡村BA”联盟，开展“乡村BA”巡演。

去年12月，台江县政府官网发布消息透露了更多细节。台江县将以大班村为中心，建设游客接待中心、“村BA”名人堂等一系列体育项目。以周边阳坊村、平水村为两翼，利用民族节日，加强各类篮球赛事的举办，进一步提升体育文化氛围，带动附近村庄地摊经济、夜市经济的发展。规划将大班村、孔寨村、羊房村打造成三角旅游区，打造集“水稻+渔业”示范基地、多彩油菜景观、村级民宿、农家乐为一体的特色研学旅游基地建造的。

据新京报记者了解，台江县正抓住村巴给农产品和民族手工艺品消费需求带来的新机遇，瞄准“水稻+渔业”和“茶叶+水果”两大复合产业。作为中药材、食用菌、苗银饰品、刺绣工艺品三大特色产业，也延伸加工、仓储、包装、物流等产业发展链，提升品牌效应。目前已引进“D球村乡村振兴集团”、喜悦祥银饰品制造公司等机构和企业，在羊房村建设果蔬种植、银饰品生产加工、豆腐加工等产业发展基地、红光村、大班轻工业园。 。

坚守姓“村巴”村

在大班村，新的变化也在酝酿。

村里一个丁字路口的门面上贴出了新的出租告示：“整栋楼出租，价格面议”。共有六层，每层面积140平方米，可用作餐厅或酒店。一位村民告诉记者，一年15万元的租金，吸引了三批人前来洽谈，每批来了四五个人。 “他们可能想一起做生意。”

3月31日，刚下过雨。 48岁的杨平贵戴着棉手套，搅拌着铲子和水泥，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杨平贵常年在外打工。两年前，他借了50万多元建了一家酒店。但建房子比他想象的要贵得多。这笔钱只够盖房子的框架。据估算，距离全屋建成还剩下80万元左右。我每月打工收入8000至9000元，每年节省5万至6万元。 “只要赚一点钱，就可以弥补。”

3月31日，村民杨平贵开工建设酒店。建设成本还有很大差距，他打算一边打工一边存钱。新京报记者 杜汉三 摄

村支书张守双告诉记者，全村272户、1186人。去年，村民人均年收入13000多元。 “打工是村民的重要收入来源。”如何利用“村BA”的溢出效应带动其他产业发展，实现全民共同富裕，是村委会班子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在没有足球比赛的日子里，街上的许多店面都会拉下卷帘，上面贴着皱巴巴的出租告示。路边躺着几只狗，偶尔有行人路过，眼睛都不睁开。一位苗族阿姨正在店门口织衣服打发时间，“有人才有生意，人在哪里？”

村里岔口附近的黄金地段有一家渔具店。

店老板张元和坐在长凳上，看着街道发呆。他半开玩笑地说：“我可以数一下门口有多少人经过。”村BA出圈后，来来往往的车多了，但“留不住客人”。从岔路口开车进去，拍照打卡，几分钟后再次开车出去。

3月30日，游客在村BA体育场拍照。新京报记者 杜汉三 摄

村第一书记张德表示，今后村里要建设篮球小镇，建设室内篮球场。这不仅能吸引村里的年轻人成为篮球教练，还能吸引外来游客，带动餐饮、住宿和旅游产品的消费。在他的设想中，未来年轻人不用出去打工，就能在村里赚钱。 “乡村振兴靠人才，只有人留在村里，乡村才能振兴。”

去年8月23日，大班村组织村民讨论体育场维修问题。投票同意的事项中包括“严禁资本介入和恶意炒作。‘村BA’体育场的建设和创建必须经村民一致投票通过”。

如今，体育场上写的“中国‘村BA’圣地”的字样，也得到了村民会议的一致通过。当时备选之中还有“‘村BA’的发源地”，村民们闹得沸沸扬扬。选定“Holy Place”的原因很简单，“Holy Place 听起来比 Origin 更好”。

张德却有不同的解释，“圣地之圣，是圣中之圣。”在他看来，“保留乡村篮球的乡土气息，坚持村BA就是村，这是底线。”用他的话说，没有商业平台不能发展，但过度商业发展就无法持续。村里担心几十万块钱会毁掉村BA的活力，所以拒绝了不止一家公司的冠名和赞助。

张德说，几十年来，村里的足球比赛都是村民自愿组织、自费举办的。延续这一传统是BA村的生命力。只有这样，BA村的人气才能持续下去。未来，足球比赛依然不会有门票，也不会有VIP席。 “如果你来早了，就会有好座位，但如果你来晚了，就没有座位了。”

台江县县长杨德昭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把活动变成人民群众的节日，一直是村巴的价值取向。 “要始终坚持公益性、公开性、开放性的基本定位，不关场、不闭门卖票。场馆修缮、赛事组织、奖项奖品等，村民说了算，维护村委会的合法权益。” ‘乡村BA’的质朴精神。”

3月29日，村BA体育场看台。天气好的时候，台阶的蓝色与白云的白色相得益彰。新京报记者 杜汉三 摄

去年，欧明辉在县城开设了一家篮球训练馆。孩子们穿着宽松的球衣，弓着背，在地上投篮。 “欧洲牛王”变身“欧洲教练”。他右手拿着腰间的篮球，一一纠正孩子们的动作。他在朋友圈写道：“没有人天生就会跑步，只要每天向前迈出一小步。”

4月1日下午，在村BA体育场的大坝上，两名村里的孩子从附近的建房工地上搬来了几块砖头，将它们一一放入积水中。他们的父母都在其他地方工作。其中一个孩子抬起头问道：“你去过其他地方吗？”寂静的庭院里，回荡着乒乒乓乓的声音。

这是村民杨志坚的饭馆，他计划在今年农历6月6日前开业。他花了一万多元安装了全景玻璃窗。 “当我看到外面的桌子时，我就知道这是一个吃饭的地方。”他咯咯笑起来。 “我已经想好名字了，就叫它网红酒店吧。”

（文中杨志坚为化名）

新京报记者 杜汉三

编辑胡杰、校对陈迪彦